卫昭轻轻地应了一声,说:“想来明年姐夫又要下场了。”
卫昉点点头:“不仅是他,咱们家二哥不是也要考?”
“是的呢。”一旁一直安静着的卫昀接了一句,突然放下手中绣活,担忧地看向卫昉,“说来这已经是大姐夫第三回考了……如若再一次……”
“考不上”这三个字太晦气,卫昉到底没说不出口。
“要是这回还是考不上,咱们就等个四年再来一次。横竖学识和才华在那儿,一回一回地考过去,总有一日能中举的。”
卫昉说着,摸摸肚兜上卫昀绣过的地方,夸赞道:“到底是二妹妹,绣活可比我鲜亮多了~”
瞧着卫昀咬咬下唇似有话要说,卫昭赶紧上前将肚兜推到了卫昀手中,扭头笑着对大姐说:“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就让二姐把剩下的绣完……但是这礼还是算在大姐你头上的,可好?”
“我自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昀儿她愿不愿意~”
卫昉笑意盈盈地接着卫昭的话。
知道卫昭这一番打断的用苦良心,卫昀心下幽叹,伸出手来握住卫昉的手,应了:“不就一件肚兜么?只要能让大姐你轻松些,这些小事我都愿意代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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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昉处出来,卫昀换下了欢喜神色,变作忧心忡忡的模样,勾了卫昭的手同她说:“大姐日子原本就艰辛,眼下又要添丁……只怕以后要过得更苦。”
对于卫昀的这个说法,卫昭并不认同。
卫昉现在的生活虽说不比在卫相府当大小姐的时候那般锦衣玉食,但也是衣食无忧,在大周朝已经算是个中等人家的水平了。
且卫昉也不是个物质的人,只要吃穿不愁和丈夫情深意笃,过寻常人家日子想来她也是愿意的。
想是这样想,可卫昭还是在卫昀的手背上拍拍,安慰她道:“大姐夫学富五车,连咱们家老爷都对他的文章赞不绝口,相信明年的考试定能一击即中拔得头筹的。”
卫昀还是愁眉不展:“暂且不说大姐夫明年有没有这番好运……就算他真的中了举,为官哪又是这么容易的?人情往来还有各处打点等等都要花银子,依着在翰林院的那点子俸禄,哪够用的?!”
卫昭笑答:“二姐怎么就忘了?咱们家夫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如果大姐夫真的有出息,夫人怎么会让他在银钱方面捉襟见肘?”
“大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出嫁这么久她都没张口同娘家要过钱,以后肯定也不会要的。”卫昀咬咬牙,很是心烦,“昭儿你今天是没注意到吧?鹤鸣给我们奉上的茶,还是去年开春的时候我送大姐的明前龙井。那茶要新鲜着才好,陈年的咱们相府都不喝的,大姐居然用来招待你我,可见是家中真没有旁的好茶叶了……”
卫昭还是微笑着:“过日子这回事,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再说了,大姐又怎么会不知道你我能尝出那茶是什么时候的?纵然如此她还是让鹤鸣奉上了,可见是把你我当作亲姐妹,也表明了她并未将此种生活视为不如意。”
人都是有羞耻心的,若是卫昉觉得自己过得不好,自然不会将这些所谓的不如意展示给两位姐妹看。
看着卫昀并未被自己的话辞说动,卫昭并未再纠缠,只同卫昀说:“如果二姐不放心,那么咱们以后就多留心大姐那边。反正你同我二人将来嫁得都不算差,如果大姐有需要的地方,咱们再暗中相助便是了。”
此时卫昀也无计可施,听卫昭这样说,只能认同地点点头:“嗯……以后你我二人多多帮衬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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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二嫂柴骄阳怀孕害喜害得厉害,卫夫人怜悯她,让她将手中家事暂且交给卫昀卫昭二人,好好在家安胎。
之前柴骄阳未嫁来之时,家中小事都是卫昭拿主意,此番再次上岗自然是驾轻就熟。
可是卫昭并未将相府大权尽揽,倒是带着卫昀,一点儿一点儿地熟悉对外应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