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婖妙譏諷威脅道:「弒神要遭天譴,剛才只是天道的一個小小警告。你不過區區妖皇,異想天開的即要護他,又要殺我。你不夠強大,還沒有資格。你不如留著命,等等沈淵會不會輪迴。」
巨石散碎的浮塵還未散去,聽聞,居狼鬆開手,放下婖妙。
他搖搖晃晃地走向方才被厲鬼叼在嘴裡,又掉在地上的那根斷指,彎腰將其撿起,放在手掌心中,又走向一具冰棺。
那冰棺里散落了許多青色布條。
青衣殘布、一截斷指。
看著這些,居狼鳳目里盛著淚水,閃出盈盈的光。
一滴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下,冰棺中似是出現了什麼,獨自發出淡淡地白光。
安之,包括居狼、婖妙都轉過腦袋看去。
只見冰棺中立著一位半透明水晶般的魂魄。
魂魄周身若隱若現的白光,照亮了周遭一小方天地。
青衣白髮,杏眼依然明亮——那是沈淵的魂魄。
安之渾身冰冷,一種恐懼夾雜著傷感翻湧在心中,心臟跟著撲通撲通瘋狂地跳動,伴隨星星點點的痛感,仿佛有人拿著一把鈍刀子在切割自己的心臟。
居狼走上前去,顫抖地伸出雙手。他想觸碰沈淵,可還沒碰到,婖妙便發話:「他與別人不同,那些人死時還留戀人世,他卻是去意已決。這片殘魂是他僅有的留戀,脆弱得可憐,碰不得。」
聽聞,居狼不甘地握拳,掙扎一會兒,還是放下了手。
「你看到一隻小狼嗎?他有點傻,想得到什麼就不顧一切地去拿,得到了又患得患失。他的狀態很危險,我有些擔心他。」出乎意料,沈淵並不憂鬱,反倒有些小孩子氣。
「那隻小狼不會再患得患失,逼迫任何人了。他就在家裡等你回來。」居狼已經極大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可還是能聽出明顯的顫聲,「我帶你去找他?」
「真的?!」聽到消息,沈淵喜笑顏開,「太好了!果然得到後才能放下。他現在已經能放下,我就不去打擾了。」
安之看見居狼將右手藏到身後,緊緊握拳。他正盯著那隻手出神,忽聽居狼又問道:「你就沒有其他摯愛之物了?」
沈淵迷茫地朝四下里張望一番,隨即搖頭,「記不起來。」
啪嗒——居狼身後那隻手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手掌中,溢出鮮血,一顆顆地砸在地面。他又問:「除了那隻小狼,還有你留戀的人嗎?」
沈淵果斷搖頭,「記不得了。」
「他只是一小縷殘魂。」婖妙提醒居狼。
居狼沒理會婖妙,他近乎偏執地一直問沈淵:「家呢?只要得空你就會望著九離發呆……每年典蟬何靖風生辰,你都會向朝著九離方向向他們叩頭,以謝生養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