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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滢语声落地,吴太妃便笑出了声“啊哟,你这话简直就和”
她忽尔止住话头,只笑盈盈地看着陈滢,目中满是欣赏。
这突如其来的停顿,陈滢似未瞧见,仍旧若无其事地道“当然,从您目前的做法来看,您应该是想到好办法来解决极度前这个问题了。”
“也不能说是好法子罢,只想尽力一试而已。”吴太妃微笑道,转望去远处。
柳烟之外,是被裴家军包围的车队。
每一张车都很静。
无人下车,亦无人出声,仿佛那车本就是空的。
“因连着几世国破,我后来就有了个习惯,喜欢到处寻找地图来看。”吴太妃语声随意,似话家常“自然,那等用于战事的详细地图,我是捞不着看的,只能在那游记、山水注之类的书里找来瞧。”
她收回视线,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指,语声越闲淡
“说来也真是巧,就在这一世的冷宫里,我偶尔从地图上找到个地方,那地方孤悬海外、四面皆水,就是一处大岛。我便忽奇想何不用那地方做个落脚点儿,试一试我那均天下、以制治国的法子能不能成若失败了,那荒岛几无人烟,则为我所累者也不过就我们这些疯子而已。”
说到“疯子”二字时,她弯了弯眉,面上的笑容很是怡然“而若有个万一,此法果然得行,则那一处荒岛便是我大楚子民新的落脚点,假以时日,或许便会成为大楚属国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她看了陈滢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好孩子,我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吧”
陈滢了然颔“我听懂了。”
这几乎算是把事情挑明了,且正印证她此前的猜测,她自是听懂了。
就在不久前,她还一直认为,风骨会突然集体离京,是为避祸。
这是最合常理的推断。
可再细思之,她却又觉出这个推断,很难自圆其说。
若说逃跑,他们的姿态却很堂皇,陈劭与李氏甚至半公开地将消息透给了陈滢。
这又令她费解。
而现在,有了吴太妃这番话,一切终有答案。
风骨会众此番并非离京,而是要离开大楚、远赴海外,开辟一片新天地。
“大楚自有大楚的路要走,而我,不,是我们风骨会的仁人志士们,却想在那片化外之地,戮力同心,走出一条我们自个儿的新路出来。”吴太妃站起身,负望天,身上气势陡然变,其势之盛,竟不输于君王。
陈滢微仰着头看她。
弯月如晦、星光全无,她的身上披了一层极淡的月华,风拂来,长裙与丝齐舞,衣袖猎猎作响。
她蓦地伸臂,指向仍旧为夜色笼罩的前方,慨然道“你瞧,那黑暗蒙昧之处,便是吾等筚路蓝缕、斩浪劈波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