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同阿进跟六花儿道,“行了,还有什么就都交代了。”
“别到时候弄垮了我的土匪窝——”
他呵一笑,继续道,“我先将你俩送下去。”
他这句送下去,语气危险得可不像是方才送下山的意思,端看你能不能理解透了。
矜贵的皮子,净干些匪里匪气的事儿,以前在皇城,顾及着形象面子还有所收敛。
现在是隔山隔水的了,原形毕露。
“欸!是是!”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阿进求之不得。
有了他们,总好过一窝啥也不懂的半吊子土匪瞎琢磨。
他缓了下激动的内心,憨憨似地挠了后脑勺,将一切和盘托出,“早先未告诉过几位咱们行云岗土匪窝的由来,其实——”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还跟傅应绝此行的目的有关。
早年行云岗在节度使朱易尚有良知时,不说半个匪贼都没有,却也没到各个山头都满满当当的地步。
可后来朱易勾结恶人,肆意拐卖孩童,最先遭殃的,是附近的村民。
最猖狂的时候,方圆十里,你见不到一个十岁以下的孩童。
“说来惭愧,虽是现在妄称土匪,原先我们却只是周围的百姓罢了。”
几乎行云岗这一带,除了一两只土着土匪,其余的,全是后来上山的村寨民众。
至于为何会这样的状况,一样是因为朱易。
百姓们怨声载道,官府门口的鼓都叫伸冤的人们给敲坏了好几只,可他们压根不知晓罪魁祸首就是他们信任非常的青天老爷。
便是再如何呈状纸,最后的结果也只有一个。
久而久之,人们也渐渐摸出些什么来,多少察觉出背后可能是官家在搞鬼。
可察觉出也没用。
朱易联合各级地方县官豪强,将他们打压得心有苦楚却求助无门。
后来啊,他们干脆不干了!
告又告不出个门道来,家家户户都丢了孩子,担惊受怕地,这日子过得也不是滋味。
也不知哪个村的青壮年全都商量一致,既然官府背后作恶,何苦再规规矩矩做这老实百姓,不如砸锅上山,偏要跟他们对着干!
有了一个带头,其余的面面相觑,一咬牙也跟着上山了!
一个接一个的,接连走空,以至于周边寨子里,剩下的人少得可怜,多是些鳏寡,年纪大的老人。
都是受苦众生,有意无意互相都帮衬着,最后竟是同土匪抢占了山头,自己称起了大王。
“我们也只想好好过日子,都聚在这处力量大,果真再没被那偷孩子的盯上过。”
日子本就这样无波无浪地过了。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