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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还真不是他装疯卖傻能逃得过去的,那酒也烈,不过几口下去,白堕就有些脑袋昏。
片刻,已经是个醉得两眼直的小光头。
屋内多点了灯,将他的醉态看得一清二楚。
傅应绝拉了凳子坐在一旁,双腿交叠。
他不爱达旦,今晚折腾得多,整个人懒洋洋地,有些没精神。
微阖着双目,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又夹杂些不易见的颓然。
跟屋子里的嘈杂格格不入。
傅锦梨瞎裹的长袍子,也被他脖子上头,小肚子上各打个结,牢牢的挂在了身上。
不太雅观,胜在保暖。
现在胖娃娃踩着她那被糟蹋得不行的狮头小鞋,蹲在白堕身边。
白堕双颊酡红,眼睛渐渐迷离,小孩儿在他眼里已经有了重影,脑袋越来越馄饨。
那些交杂的无形缘线,也在这一刻清晰地展露在他眼前。
“龙……嗝——百般不得见,此来……此来生……动荡。”
傅锦梨眼一亮,指着他,扭头就乐呵呵地叫傅应绝。
“爹爹来!醉哒~小梨子变小龙啦~”
已经开始叫小梨子是条龙了,她爹不愧是会审的。
傅应绝自然看见了。
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傅锦梨身边,用脚将小孩儿往旁边一挪。
“站远些。”
“好嗷~”
傅锦梨就乖乖站起来,顺手拍拍自己没沾着灰的膝盖,再哒哒哒跑到一旁。
别的几人也自觉退开,让出中间神志不清的白堕跟神色莫名的傅应绝。
傅应绝低头,居高临下。
眼尾像上勾的弯刃,就这么静默地打量着地上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屈尊降贵一般,蹲下身去,双手随意地耷在膝上,有些痞气。
看向白堕,像是能劈开他昏沉的瞳孔,直视到心底。
话语很轻,像是好友间玩笑般的呢喃,“会说话了吧,来说说看。”
“我是谁。”
白堕眼睛直,像是刚从酒缸里拽出来,酒气熏得人晕。
大着舌头,真正做到了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