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使了力,祁扬只得眼睁睁看着前头的人远去。
他一直看着,挣扎的动作也渐渐静下来。
直到前方人皆遁入夜色,才浑身卸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还是个孩子呢。
苏展瞧着无奈,叹了口气,又将人搀起来。
“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自有大人去操心,哪有小孩儿掺和这些事的。”
可他哪还有什么大人呢?
祁扬只抿着唇,眼睛看着远处的夜色无变,收不回来。
苏展静静候在他身侧,军来军往,两人似是凝固一般站在远处,没有挪动分毫。
半晌,祁扬才强忍着泪意,嗓子哑。
“合该是我的错。”
他跟着周意然,只知晓每日拼了命地练武,有朝一日能为小殿下所用。
可谁想到,如今半事未成,却早早为别人惹了麻烦。
“我不该,为陛下,为小殿下带来烦扰。”
小少年自认坚毅,受了多大罪也不哭,可现在眼泪根本受不了控制。
苏展瞧着也不是滋味,说起省事,谁又有祁扬省事呢。
叫小殿下救回来,自求阴司药物以为缚。
你叫他做什么,他半句怨言也无。
说是一心只有陛下同小殿下都不为过。
跟在傅应绝身旁,苏展又如何不知他此刻是什么想法呢。
祁扬,莱雪的太子。
他虽说是来了大启,可同那边的拉扯却是剪不断的。
如今西山受伏,细查两日,现里头除了大启叛军,南度,竟是还有莱雪的影子!
“何须自责,陛下若真怪罪,哪还留您在这处。”
这话真不是安慰,照傅应绝那性子,哪管你什么孩子大人,太子平民,不都是两只眼睛一根脉。
一刀下去解恨。
可就算不怪罪,你若叫傅应绝开口说些不怪罪你,你别自责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