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看向沈嘉文:「你慢慢寫,什麼時候寫完了在還書,養傷要緊。」
說到底,沈嘉文還是因為林浩才受的傷,林翠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不過她轉念又有了想法,臉上堆起笑,「嘉文,你這麼厲害,平時多教教林浩唄,他每次考試都只差了那麼一點就能考上,咱們都是一家人,你看在嫂子的面子上,讓林浩跟著你一起學嘛,他沒事還能幫你抄個書什麼的……」
林浩這次倒是沒有拒絕,小眼睛裡不知道醞釀著什麼主意。
沈嘉文沒說話,而是先看向了張楓。
林浩和張楓的關係本就不好,沈嘉文當然可以肆無忌憚的和林浩吵鬧,但林翠不一樣,沈嘉文能感受到張楓平時對這個嫂子還是存著敬畏之心的。
沈嘉文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
張楓的視線正好和他對視,沈嘉文感受到對方溫和的目光,心下稍定,勾起唇角笑道:「嫂子說笑了,我這麼多年不碰書,腦子裡早就不剩下什麼了,要是真帶著林浩兄弟一起學習,怕是會誤人子弟。」
「您放心好了,我會儘快將書歸還,一定不會耽誤林兄弟溫習課本的。」
林翠哪裡聽不出來這是沈嘉文的推辭,但她看著張楓那副護短的模樣,到底還是張不開嘴,只能作罷。
「大哥,大嫂,你們字也看完了,嘉文他該休息了。」張楓突然道。
他高大的身體往那一站,沉著臉的時候,就連村子裡殺豬的屠夫都不敢觸霉頭。
張墨了解自家弟弟的性子,對著沈嘉文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話之後,才依依不捨的跟著林翠兄妹走出了臥房。
沈嘉文見他們終於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後背上的燙傷再次密密麻麻的疼了起來。
「傷口又疼了?」張楓見沈嘉文難受,緊張的蹲在了沈嘉文的身前,自責道:「剛剛不該讓你寫那麼多字的。」
沈嘉文心頭一暖,但又覺得好笑:「你把我當成小孩子了嗎?連個字都不讓我寫了,我沒那麼脆弱。」
他身上香香的,說話又清朗溫和,尤其是現在的語氣,簡直溫柔的不像話。
張楓忽然感覺心裡一片燥熱,垂在身旁的雙手悄悄握成了拳頭:「好。」
他將視線落在紙上,聲音微啞:「你寫了什麼?」
沈嘉文沒想到張楓會問這個,輕聲把句子給他念了一遍。
張楓有些迷茫,看著沈嘉文的臉發呆。
沈嘉文被他的模樣弄笑,解釋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上天賦予人和物的根本,叫做性;在人即人性,在物即物性。遵循本性自然的規律,叫做道。修養人性自然的法規,叫做教。2」
張楓對這些咬文嚼字的話不感興,他只是覺得沈嘉文這樣溫聲說話的模樣很好看,想要沈嘉文多對他說些話。
沈嘉文的身上有一種界於青年和少年的之間的魅力,他身上既有著少年人的青澀,又有著屬於青年人的成熟,像一顆即將成熟的果實,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引誘著他人的靠近。
「聽懂了嗎?」沈嘉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