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母没有回答,只流着泪说:“真是遭了天大的罪……”
“娘,你告诉我,怎么回事?”莫云礼轻轻推开她,看了眼外面,心中凉,这还是在山洞里啊。
莫母只是哭着不说话。莫云礼经此一遭,心性成熟很多,眉眼间不自觉带上了他四个哥哥的凌厉,几番催促下,莫母才说出事情原委。
原来,莫家那边收到了威胁信,要他们交付赎金白银十万两。莫家咬咬牙凑齐了钱,但送钱路上,莫二哥被刺客重伤,钱被劫走。随即他们就收到了第二封威胁信,随信送来的是莫云礼的半截拇指,还要白银十万两。莫家说实在出不起了,对方就要求他们举家归顺。
到这里,谁还不知道先前刺伤莫二哥的也是这伙人。光天化日之下,这伙人竟然如此嚣张!他们想要的不仅是钱,更是掌握着西北半边军权的莫家。可小儿子在对方手上,这不光钳制住了莫家,更是钳制住了镇北侯,乃至陛下。
莫家老太太做出了沉痛的决定,让镇北侯不必顾忌莫云礼的性命。但莫云礼的爹娘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小儿子去死,两个人一合计,瞒着老太太,悄悄拿了令牌去了指定地点。他们随后就被蒙上了眼睛,分开带走了。莫母被允许留在这里照顾莫云礼。
“所以爹在哪儿?”莫云礼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
莫母摇了摇头,只抓着他的手说:“还好,那节手指是假的……”
莫云礼神色复杂,半晌道:“娘,我栽一个进来就罢了,你们……”
“我不管!”莫母嘶声道,“他们……他们在我们面前打你啊!你叫我们做爹娘的,怎么忍心!你奶奶是没看见你这副模样,才能轻飘飘说出放弃你的话!”
他们在爹娘面前打他了?他没什么印象,不过身上确实多了一些伤。他还没问更多,房间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一群人押进来一个同样被剥光了衣服的人。
莫云礼闭上了眼睛,眼角沁出泪花。莫母尖声哭叫起来,很快被甩了一巴掌。
莫云礼扑到母亲身上,“别动我娘!”但身上立马也挨了一下。
一个戴面具的人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父亲,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血影的通信密码本是什么?这你总不会不知道吧?你不说,我就让他们好好伺候爷们舒服。”
莫云礼眼睁睁看着父母受辱,泪流满面,双目赤红,“你们这群畜牲……”
“你没资格谈条件哦。”那人轻轻笑道,“你就这么忠心镇北侯?他根本就不想救你!他早放弃你了!”
莫云礼犹豫的工夫,那人的手已经碰到了莫母的腰带,那边莫父也被摁倒在地。莫云礼目眦欲裂,尖声道:“你住手!我说!”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那人冷笑一声,又道,“可别瞎编啊。等我们试了密码,要是错了一个,有你们好看的!”
“放心。”莫云礼咬牙切齿道。他此时心神俱裂,手抖得厉害,但还是沉下了心。他们一定不知道,血影有一重紧急求救密码。这是镇北侯为他们留下的生机,如果万不得已要招供,可以使用这第二重密码编录地点信息。
但莫云礼对于自己所处的位置一无所知,只能尽量写下当时的光线、周围的物品这样琐碎的信息,将希望寄托到侯爷和血影的兄弟身上。他没能从娘口中问出来,但运气好的话,爹娘应该有机会留下记号。以祖母的智慧,应该能保住莫家。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彼时,玄天承带着血影已经到了神女峰脚下。莫云礼的祖母和大侄子也跟着来了,他们带了莫家的精锐,准备在外围接应。玄天承本来不让他们来,连他也不确定山里会有什么,有很大的概率会和陈崇绪正面对上。但老太太态度很强硬,他也只好答应下来。
其实找到神女峰这里,还要多亏莫云礼的二哥。他被刺杀后,事先留在林中的一小队亲兵追上了那伙刺客,尽管半路跟丢了,但记住了那些刺客的体貌特征。巧的是,有个亲兵认出来其中一一个刺客曾也是神策军士兵,武成二十四年返乡了。镇北侯查了名册,又顺着查下去,现这个人现在是陈崇绪身边一员幕僚。
而莫二哥去之前,镇北侯还给了他白家追踪用的玉腰奴。他把玉腰奴混在自己血液中,留在了装银钱的箱子里。银钱把血影带到了神女峰附近,现了这处被群山环绕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