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前幾天的確經常聽到梁睿哲咳嗽,他記得自己以前生病咳嗽,嗓子又腫又疼,好幾天都說不話來,所以他以為梁睿哲也是這樣。
這倒是給了顧英羿一個非常好的理由不開口了。
「沒關係,睿哲吃藥,過兩天就好了。」沈鬱眼裡淚還沒幹,臉上揚起燦爛的笑,還伸手摸了摸顧英羿的頭安慰。
顧英羿盯著沈鬱的單純懵懂的臉看,鼻頭泛酸,這樣好的沈鬱,是他親手弄壞的。
心中難以言喻的苦澀一片,他握住了沈鬱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作為對沈鬱無聲的回應。
。。。。。。
顧英羿雖是提前一個星期從梁睿哲那裡接走了沈鬱,但是沈鬱已經不需要梁睿哲的臨時標記,最後階段只要吃藥就可以了,所以顧英羿才敢不管不顧的把人接走。
一個星期後,顧英羿帶沈鬱去醫院做了檢查,他身體裡已經徹底沒有顧英羿的信息素了,同樣,永久標記也隨之消失。
他們之間唯一的羈絆,徹底斷了。
顧英羿有片刻的惆悵,不過很快就被他忽略下去,比起沈鬱的生命,沒了永久標記不算什麼。
第十天的時候,是沈鬱移植眼角膜的日期。
顧英羿依舊不敢用自己原本的聲音和沈鬱說話,每次開口,他都刻意壓低了嗓音,偽造成嗓子還沒好的狀態,和沈鬱進行簡單的溝通。
這是顧英羿第一次慶幸沈鬱傻乎乎的,從梁睿哲家裡換了環境後他也雖然有些感覺不對了,但顧英羿說家裡家具只是換了位置後他便信了不再追問。
慶幸的同時也感到心中淒涼,因為沈鬱的聽話和乖巧,都是對梁睿哲的信任,而偽裝成梁睿哲的他,自然說什麼沈鬱就信什麼。
準備去醫院的前一晚,顧英羿收拾著兩人的東西,沈鬱移植完眼角膜以後要住院一段時間,顧英羿打算親力親為陪在他身邊方便照顧。
他在裝生活用品,一直坐在床邊的沈鬱不停的晃著懸空的雙腿,他顯得有些焦躁不安,懷裡抱著枕頭的手也緊了幾分。
顧英羿察覺到了沈鬱的異樣,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溫柔地問他:「怎麼了?」
沈鬱低下頭咬了咬嘴唇,臉上露出擔憂之色,他伸手扯了扯顧英羿的手指,「醫院裡,會有那個人。」
顧英羿表情一僵。
「鬱郁想看見東西,可是,鬱郁害怕,醫院、有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