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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页(第1页)

遥远的记忆里,有着许子扬背着我一步步的温柔画面,我们靠得很近,那时的我懵懂不知身在何种境地,却也是对他最纯真的爱恋情怀。但我将那段记忆,命名为阴谋中的爱情,后来的我们,才是蜕变后的爱情。

不经历风雨,又怎见彩虹。这句话的意思是彩虹的美丽,是它经得住风吹雨打。仰望着海岸线,无尽的沧海,带着我虔诚的希望。

此处本身也不是景观区海滩,所以即使能够有了走出别墅的机会,也遇不到一个外人或游客,我的生活依旧只能等待。一个月过去,苏暮年来了,却是晚上。

微微有些意外,他浑身都是酒气,很浓。眉眼间虽不见醉意,但眸色浊沉,是喝酒太多的缘故。这次的茶他指派我来泡,我并无异议,在这里呆得久了,也没其他的事做,自然就学学泡茶,养养花看看书之类的了。

他不说话,我也不吭声,静默在我们中间从来就不突兀。本身我和他非亲非故,也无情感纠葛,若不是苏敏那事,他于我不过是陌生人。茶壶里的水干了再加,几次下来不由怀疑,这人喝那么多茶下去,都无需去洗手间的?

就在我看看时间不早了,打算找借口不奉陪时,他却出声了。

“余浅,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挑挑眉,平心静气坐定,暗叹着不能早点陪女儿睡觉了。

故事不算长,这个深沉的男人并未长篇大论来叙述,只是简单概括了内容,我大致理了理就是一个成年男人养成的爱恋情结。故事里的男主角对没有血缘的小侄女从关爱到守护,再到成全她的幸福,听来很伟大的情怀,刻尽了一个男人由始至终的隐忍。

他见我沉默不语,忍不住问:“你有什么看法?”

我耸耸肩,“没看法。很隐晦的一个故事。”挑了隐晦这个词来概括他的内容,但显然他不满意我的答案,眼中有着恼意,盯着我命令:“说,说出你心中的想法!”

这一次我毫不吝啬的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托着下巴紧盯他的眼睛道:“苏暮年,想知道我心中的想法?那么我告诉你,我觉得很恶心!这就是一个未遂的故事,你居然还有脸将如此龌蹉的感情袒露开来!”

“你!”他气到发抖,手指指到我鼻子,我却满不在乎地推开他的手,缓缓道:“我有说错吗?苏敏是你侄女,不管有没有血缘,都改变不了她喊你小叔叔这个事实,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的将你当成了亲人,而你呢?你却在那背后用自以为崇高的亲情意淫着她!”

“我没有,你胡说!”

“我有胡说?你敢发誓你从未想过要得到她?你敢发誓你与你的前妻结婚生子,你的心里已经放下她?你敢发誓在娶了许阡柔后,将那段禁忌的感情已经掩埋?你没有,你完全以高姿态横走在她身旁,打着成全的名目逼迫别人,又在她结婚的这天,喝到醉意朦胧跑来和我说这个故事。

苏暮年,以前我对你惧怕但也还算欣赏,觉得你这个人有足够的城府与能力,是背得起责任,撑得住局势的人。现在,我对你万分唾弃,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夫人姓许,她叫许阡柔!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嫁给你,现在她都冠以你妻子的身份。以后请不要以一个有妇之夫的身份,来向我表述你伟大的情操,我怕侮了我的耳朵。”

再无听下去的心思,手掌轻拍桌面起身往二楼走,还是女儿的奶香好,比那浑浊的酒气要好闻一百倍。苏暮年何时走的我不知道,第二天醒来下楼,他人已不在,也没让他们转告我什么,就当他没来过这一趟。

其实昨晚回到房间后我也会忐忑,之前那番唾骂他的言辞会不会惹恼到他,然后产生某种蝴蝶效应。也不怪我当时激动,而是一边看着他神情哀漠地说苏敏与子杰在今天白天结婚,一边听着那些纠结的情感,我心中就起了怒意。

我们被你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你却还一副伤心可怜人模样,想获得我同情还是建议?见鬼去吧!难怪苏暮年看苏敏的神色中有着不同亲情的眷爱,原来由来都在这里,他们无血缘关系,而且似乎苏敏对他比对父亲更加依赖,也从而导致了他的这种扭曲的情感。

可是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们都是叔侄女的身份,我想象不出看着一个娃娃出生,然后到后来对这个娃娃的感情变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总之我的观念里就无法认同。

最悲哀的还是苏敏,她的人生完全由别人一手操控,现在步入了梦寐以求的婚姻,却是虚假的。终有一天,爱情的苦果,她会一个个承受,然后疼痛万分。更主要的是,这场浩劫里,还赔上了子杰。仅希望那天到来时,他们还能够喘息,还能够不忘本心,不忘爱。

风平浪静,却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逼仄的空间透着压抑。苏暮年再来是半个月后,他的神色阴鹜,我心中一沉,怕他吐露的讯息是与他们有关,而且是不好的事。

可他开口一句话就是:“告诉我,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

我不懂他何意,这没头没脑的。

“许阡柔在家里跟我大吵,扬言小敏与她弟弟不长久,也向我宣战,她这辈子心里都只有那个画家!”

“你怎么知道有个画家?”问完我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嘛,可是看苏暮年的神色却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眸色中有着暗浮的怒意。他冷哼着说:“对于要嫁给自己的女人,我能不将她的过去查清楚?”

不由被气笑了,也是,那种政治联姻,双方身份又是那样,确实是我多问了。只是我更气结的是,他们之间夫妻吵个架,闹起来跟我何干?我又不是他感情顾问,跑来问我做什么?

可他下一句话却是:“我认识她已十年,她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心中吃惊,十年?他们不是政治联姻时相识的?不由仔细去看他眉眼,但他是个太过沉敛的人,从他脸上根本无从窥探出什么。扬起笑容,声音不高不低:“我们女人怎么想,权看你们男人怎么做。一个心不在家的丈夫,还能要求自己的妻子爱他尊敬他?这是什么逻辑?”

苏暮年露出深思又困惑的神色,这倒是极少在他脸上出现。从认识至今,此人在我面前的姿态莫不是深沉如许,也就上回酒喝多了跑这来伤春悲秋了一把,被我还给炮轰了。时隔半个月,他居然又跑来了,那也别怪我拿言语攻击他。

更何况,我并无任何一句责辱他的话。

他盯了我半饷,忽然又冒出一句让我啼笑皆非的话:“爱情是什么?”是不是男人在爱情的智商上都为低级的,以致于问出如此“深奥”的问题。

我移转目光凝看窗外,良久都没说话,他居然也等在旁,似乎硬要等我一个答案。最后,我只得道:“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都不同,有人说爱是包容不是放纵,爱是关怀不是宠爱,爱是相互交融不是单相思,爱是百味却不全是甜蜜。”转眸看他,目光落在他眼角的纹路上:“你找找看,哪一种适合你,就是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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