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要不要派人跟蹤方應辰?」
「去安排。」
「是。」
幽夜寂靜,厲風燼手裡捏著蘇望言的照片,回憶這五百次重啟裡面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宅內錯落的枝葉搖曳,交錯的黑影有了一瞬的分離。
厲風燼晦暗不明的眼眸微微一沉。
見過一面。
第三百一十次重啟,越越被人綁架的那次,就是蘇望言在中途攔路不讓道,耽誤了他去救人的時間。
如果不是蘇望言,越越的眼睛就不會受傷。
照片被捏皺。
厲風燼沉靜的眸子陡然間變了色。
他抱著要爆裂的腦袋,那直擊靈魂深處的渴望林知越血液的念頭在瘋狂錘擊折磨他的每一根神經。
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兇猛。
厲風燼艱難地從抽屜里取出一根紫檀木咬住,若是仔細看,可見木身上面被咬滿了的齒痕。
隱忍的呻吟聲在夜裡格外的清晰。
厲風燼體內的吸血野獸不停地叫囂撕咬,暴走撕爛他的五感血肉,折磨他至死。
他攥緊拳頭,不去想林知越。
但他做不到。
於他而言,林知越無處不在,無時不在,不能不在。
他愛他的越越。
厲風燼眼眸充血,被強行壓制的痛苦逐漸奪取他的意識,他隨時會崩潰。
額頭,脖頸,手背,厲風燼皮膚下的青筋凸顯,幾欲爆裂。
蝕骨錐心的懲罰驅使厲風燼踉蹌走到了書房門口,他只要走出這裡,只要走到隔壁,他就能抱到他的越越。
不……
不能。
越越會被嚇到。
厲風燼蜷縮的手指扎破手心,血紅的液體滴落地板,墜出刺眼的血花。
短暫的刺痛讓處在崩潰邊緣的厲風燼有了一絲的清醒。
冷汗浸濕厲風燼的衣衫,胸口處的刀絞酷刑讓他幾次窒息。
厲風燼的牙齦已經咬出血,嘴角流淌的血絲在蒼白無色的臉上無情地劃了一道淒涼艷色。
天亮將至,隱忍的呻吟聲止息。
被折磨了一夜的厲風燼頹態疲倦,他的手臂搭在支起的膝蓋上,腿邊是沾血的匕。
最兇險的一次,他熬過來了。
他的越越沒有被他咬傷。
厲風燼抬頭,英挺的五官比平時要深邃犀利。
這是他與詛咒抗爭之後的冷戾桀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