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儿,树丛后面的山洞里。”嗓音依旧嘶哑,“不过它们非常警惕,你抓不到的。”
“多谢。”谢意朝那个妖点了点头,便往那树丛走去。
指尖勾了个符,不一会儿树丛后面的小洞里就冒出了白烟,一开始什么动静都没有。
过了一小会儿,几只野兔争先恐后的跳了出来,被谢意一手抓了一只。
“兔子怎么分公母。”谢意又朝着自己后边问道。
“……”那妖有些无语,“你左手边那只是公的。”
“右手边这只是母的?”谢意一贯勤学好问。
“右边那只也是公的。”那妖不带感情的回答道。
然后谢意就提着两只公兔子,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那妖还是跟着他,寸步不离。
“你既然看得见我,为什么不抓我。”那妖忍不住出声询问那提着兔子的道士。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抓你。”那道士反问道。
“因为……妖和道士是对立的。”那妖思考着,用嘶哑的声音认真回答道,“从很久以前就是,但是有一个例外。”
见那道士没反应,它又继续说到:“你知道这里不远的镇子那,有个疯道士吗?”
谢意垂眸,没有说话,其实那妖仔细观察,就会现刚刚那人的脚步乱了。
“想你也不知道,你看上去也不大。”那妖自顾自的说道,“但是这件事在人类之中也应该传开了,你是才来这个镇子上的吗?”
“当时这个镇子的湖下面,有一条鱼妖。那鱼妖弄的这个镇子不太平,这里的人类过的很难,用你们的话说,好像是苦不堪言。”
“后来,有一个游历的道士,来到了这个镇子,他镇压了那只鱼妖。其实那个道士挺厉害的,我当时还是一只小山雀,亲眼目睹了他对付那鱼妖。”
“官府和那道士,在镇上修了一个大桥,那桥中入了那道士的符。人类都觉得自己的日子好起来了。”
“当时那个游历的道士没有地方居住,有一家人好心给他提供了住宿的地方。可是有一天,那个道士疯了。”
“他杀掉了那一家人。当时还是一个清晨,我从镇子湖畔飞回来,听到了一声尖叫。”那妖清了清嗓子,“那道士浑身是血,手里拿着刀,身上还在抖。嘴里念念有词‘是妖’‘都是妖’。”
“傍晚人类的官府,好多人把他抓了起来,关进笼子里。夜半那疯道士就把那官府所有人都杀光了,出来时拖着一把长刀,浑身是血,红着眼睛,和妖没有什么区别。”
“那两天镇上一直在下雨,雨水冲刷着小镇,冲下来的血水把湖水都染红了。当时没有妖敢靠近那个小镇。”
“那疯道士应该游历了很久,身上至少有三百年道行。他只用了一天半,就几乎废掉了自己所有道行。”
“他杀光了镇上所有的人。”
“他和妖没有区别,甚至更加可怕。”
“就在他杀光那小镇百姓的那天,他自杀了。”
“在他自杀的第二天,有一辆黑帘金纹的马车驶入了小镇。一个戴着面具的长黑袍男子,在小镇待了半天。”
“一夜之间所有镇民都复活了,当时我和我的妖友去镇上探查,那些镇民像什么都没有生一样,继续生活。除了那个疯道士,那辆马车带走了他。”
走到了入山小径,一直不开口的那人突然说话了。
“你是咕哞。”那人用的肯定句。
“人类是这样叫我的。”那妖回答。
前面那人轻轻笑了一声,露出俊秀白皙的侧脸,举了举左手上提的那只兔子。
那妖瞳孔猛地一聚。
“多谢你的兔子。”
白色暗纹宽袖落下,遮住了那妖紧紧盯着的手串。
那檀木手串黑的亮,上面还布满了青紫色的怪纹。
等那人走远了,那妖怪才回过神喃喃道,
“谢九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