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儿怕。”陆星皓说自己怕的时候倒是坦坦荡荡,“你说韩臻导师是不是打算把我们喊去他的房间写检讨?”
顾阳看了陆星皓一眼,对方满脸写着担忧。果然,对于陆星皓而言,他的死穴就是与文字有关的一切东西。
真不知道这家伙高中时候的语文老师身体好不好,会不会被他气得血压狂飙。
“不过说实话,我还是觉得挺可惜的。”
顾阳正好开了吹风机,呜呜作响的声音让他只能看见陆星皓嘴唇翁动,但是压根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只得又把吹风机关掉:“你叽叽喳喳在这儿说什么?你没有听见这吹风机声音多大?”
他有的时候真的怀疑陆星皓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有点儿傻乎乎的。
陆星皓又重复了一遍。顾阳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很清楚,对方说的就是小木和排档老板哪一类人。但是,这似乎是亚安人的常态。顾阳回想起小木从容的态度以及老板后面和他们一起抱着吉他唱歌时候的那份快乐的样子,心里并没有腾升出和
陆星皓一样的,为他们觉得惋惜的心情。
顾阳拧眉:“其实,我觉得我是能够理解他们的。”
陆星皓瞪圆了眼睛。
“一开始我也是把音乐作为一份职业规划来走的。”他回想起母亲对他说的,一定要好好学习古典音乐,一定要好好练琴,一定要考上音乐学院走上父亲古典钢琴乐的老路成为比父亲还要优秀的人……
几乎是从开始练琴开始,他就一直听着母亲在他耳边这样念叨。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几乎是把那句话挂在了嘴边。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但是有一段时间,他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到痛苦。坐在钢琴前面的时候,赏析古典音乐的时候……他都无法忽略心里的那份迷茫。
当把音乐当做一份职业之后,音乐的魅力好像真的就大打折扣了。
顾阳没有办法将这份感觉详尽地和陆星皓解释清楚,含糊了一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他们觉得这样快乐,这样更能保持音乐的纯粹性。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替他们惋惜。因为他们自己能够从音乐中得到自己想要的。”
陆星皓眨巴眨巴眼睛,显然是没有从顾阳的话里反应过来,啧啧了两声:“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像政治老师。说起话来总是神神秘秘的,又好像很有道理。”
顾阳:“……虽然总感觉你这句话不太像是在夸我,而且政治老师说话并不神秘好吗?说话神秘的是算命先生
之类的吧……不过算了,谢谢你。”
看了一眼了陆星皓,顾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你头发没有吹干吧?”
对方发尾的水珠已经顺着脖颈流下来,浸湿了衣领子了。
不等陆星皓找理由,顾阳一把扯住了他的肩膀把他牢牢按住,然后举起吹风机开始给他吹头发。陆星皓试图挣扎,未果。他嗷嗷直叫:“一会儿就干了,别吹了,感觉很热啊!”
顾阳不为所动:“本来就傻,还不把头发吹干。是还嫌自己脑子里的水不够多?”
陆星皓磨牙:“你吹头发就吹头发,怎么还人身攻击?”
顾阳没有理他,伸手帮他把还带着水珠的发梢薅来薅去给他吹干水珠。陆星皓乖乖地坐着等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不太对劲:“你这手法……撸狗呢吧?”
顾阳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