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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权站在船舷侧,看着小船之上清瘦出尘的道人,心头莫名多出许多亲切感。
身背宝剑,手握拂尘,挺拔于世,似一真仙人。
道劫手中拂尘一动,高歌道:「大道幽深,如何消息,说破鬼神惊骇。挟藏宇宙,剖判玄元,真乐世间无赛……愿学人、达此希夷微理,共游方外!」
朱权听得入神,尤是「知者寿同山海」、「金身玉骨,月帔星冠」等句,更是让人神往。
谁不向往长生之道,如山海同寿!
等道劫登船行礼:「神乐观道长道劫,见过宁王。」
朱权迎上前,难掩欢喜:「福生无量尊,竟在这等蛮荒遥远之遇到神乐观的道长,当真令人快慰,来,快入座。」
道劫含笑回应,从怀中拿出一块桃木符:「早年间听闻宁王在神乐观修行,只那时我还是一小道士,偶见得宁王几面,对宁王之道法精深佩服之至,尤是那一句‘非余则孰能为焉的浩然之气,令人折服敬佩。」
朱权看了看桃木符,见上面确系神乐观的标识,对其身份已是认可,何况他还说出了自己与张宇初之间的对话,而这对话知道的人并不多。
「当年轻狂言语罢了。」
朱权邀请道劫入座,命人奉茶。
道劫品了品茶,笑道:「如今宁王身在海外,可是大逍遥、乘风之人啊。」
朱权摆了摆手:「这里风倒是有不少,可没什么逍遥。你是不知,我来此处并不是为了逍遥快活,而是被皇上委派而来。你看到这海了吧,向北便是大6,大6北面又是海。我们的使命就是开一条运河,将这两个海连接在一起,好让大明的船队可以畅通无阻出入。」
道劫听闻了开运河的消息,这一路上不少人谈论此事。
「这运河是千年基业重,不可不争啊。」
道劫明白这条河道的重要性。
朱权重重点头,确实如此,
道劫见朱权身边有不少人,便也没多说,转而说起出道法。
朱权自是兴盎然。
从道劫到来的这一日起,朱权便日日与其论说道法,两人十分亲密,堪称形影不离。
眼见道劫如此受朱权信任与器重,一干船上之人也不再盯着道劫。
这一日,外面大雨。
朱权与道劫坐在船舱之内打坐,油灯的光算不上明亮,时不时晃动两道人影。
道劫沉思良久,见没有其他人在场,终于打破了安静:「王爷在这里,可谓识破尘寰,樊笼跳出,飘荡幸无拘束。只是,般般事当真已是放下,享受这真常清福,任由昼夜奔波,都已无他想?」
朱权微微睁开眼,看着道劫,凝眸问道:「道长这是何意?」
道劫沉默了下,凝重说道:「如今下大势已悄然而变,大明国力蒸蒸,已无他法可破。然而在非洲,在这运河两岸,以王爷的胆识、才华、能力,大有可为。听闻西方羸弱,动辄就有帝国,像什么拜占庭帝国,不过已衰落得不成样子,还有奥斯曼帝国,听说只是个空架子。」
「王爷若能控制这运河,拉起一批人手,以宁王之能,以兵力之盛,杀出一个不输大明疆域的帝国来,不算什么难事吧?这可是宁王的大机遇,一旦成功,下便会以宁王为尊。到时,这里也不是不能有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