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拿起筷子道:“这道鱼做的不错,远之尝尝?”
6行越眉心一跳,远之?太子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亲昵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6行越扫了眼他浓黑的眉心,夹了一点鱼肉意思一下,随后拎起酒壶主动给太子倒酒,“殿下有话不妨直说,您请下官来,不仅仅是为了七殿下吧?若是如此,酒也喝过了,诏狱那边还有事,下官就先走了。”
6行越倒完酒就要起身,太子果然沉不住气,声音微沉,“慢着——”
“孤请你吃酒,你就这个态度?说走就走,你当孤是什么?”
6行越转身看着太子,“下官不曾有半点不敬之心,倒是殿下,到底在忌惮什么?”
太子被戳中了心思,面色骤变。
半晌他冷笑一声,抚掌道:“好,好个6三郎。”
他眯起眼问:“之前孤有意拉你一把,你百般推辞,如今却与老七走的甚近,何意?”
6行越重新坐回去,正色道:“下官纯臣之心一直不曾变过,所谓与七殿下走得近更是无稽之谈,只是碰巧审理了一个案子而已。”
“你们在万关城相互照应,是过命的交情,即便如此,你也未曾动摇过?”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6行越直视他的眼睛,笃定道:“未曾。”
太子唇边的笑意逐渐收敛。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半晌,气氛慢慢凝固。
终于,太子端起酒盏大口灌了一口,嗤笑一声,“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性子和父皇还挺像的。”
6行越心重重一跳。
太子说的是“父皇”,而不是陛下,是随口一说,还是故意试探?
他是知道了什么?
6行越盯着太子,太子的目光也一刻不曾从他身上离开。
6行越恍然大悟,看来是太子知道了什么,故意试探他,前面那些不过都是铺垫,想让他乱了阵脚,最后再问出这个,想让他露出破绽。
谁说太子蠢的,这不还是有脑子的么?
只是没用在正地方罢了。
他起身道:“殿下,下官如何能与陛下相提并论?此话日后莫要再提。”
见他似是有些恼,太子眯起眼斜睨着他,“此处就你我二人,怕什么?难不成你怕孤把这话说给父皇听?”
他自嘲一笑道:“若是真说了,父皇怕是会很高兴吧?毕竟很多时候在他眼里,我们这些儿子还不如你用的顺手。”
6行越袖中的手缓缓攥紧。
太子叹息一声道:“若你生在帝王家,还有我们什么事儿?”
“殿下!”
6行越打断他,厉色道:“殿下,你醉了!这些话若是让陛下听见,不知该有多伤心失望。下官今日只当没来过。”
他拂袖而去,到门口又顿住了脚,侧过脸沉声道:“下官就是下官,不是皇子,也永远不可能是皇子。”
说完他推门而出,没再回头。
太子坐在原地,闭了闭眼,“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