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抿紧唇,这样看起来更凶了,可容昭不怕,她甚至笑了笑,“退下吧,本宫累了。”
又是漫长的对峙,梁辞没有出言反驳,他点点头,起身替她放下了床帐,转身时顿了顿,那高大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落寞。
容昭不由得闭上了眼,她感觉今晚的烛火过于明亮了。
就在她以为梁辞走了的时候,他忽然低声道:“你的手腕一天消不了,臣明日再来。”
容昭猛地睁开了眼,可却只看到了梁辞离开的背影。
“梁辞!”
梁辞没应,后窗响了一声,又重归寂静。
容昭咬了咬牙,恨恨地捶了下床,“这个倔驴……”
这一晚她肯定睡不着了。
*
这边辗转反侧,那边手足无措。
6行越在浴房待了足足一个时辰都没出去。
卧房外观春趴在门口小心听着里面的动静,半晌失望地摇摇头,嘀咕道:“怎么还是没声啊?”
赏夏无奈:“那还能有什么声?你想什么呢?”
“你想哪儿去了?我又不是要听墙角。”观春撇撇嘴,“你没觉得夫人和公子不对劲么?回来的时候各走各的,一下午谁都不搭理谁,现在也是,好不容易共处一室了,还是没声,我担心他们吵架。”
赏夏看了眼角落里和雕像似的杵着的穆朗,叹息一声,“若是吵架反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啊?”观春不解,“吵架还是好事了?”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就怕你不说,我也不说,两个都是闷葫芦,那还怎么过日子?”
“好像也是……”观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更担心了,“可我瞧着公子就是个闷葫芦啊。”
穆朗:“……”
这话你俩就不能背着人说?
他尴尬地背过身去,假装自己不存在。
不过她们说的也没错,公子他是挺闷的,要是一直不张嘴……
穆朗叹息一声,可怎么办啊?
6行越也在想要怎么办,他早就洗完了,磨磨蹭蹭擦头,现在头都全干了,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攥着手巾怔怔地坐在榻上。
但拖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转眼看了眼窗外,夜色已深,浓墨一般,再不出去沈岚岁都该睡了。
终于,他放下手巾披着大氅出去了。
房间内灯熄了一半,光线比浴房里昏暗不少,6行越适应以后才慢慢往床边去。
雕花大床上鼓起了一个红色的小包,他们新婚不久,用的还是红色锦被。
此时锦被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点点黑色的顶。
沈岚岁背对着他把自己团了起来。
6行越脚步又迟疑起来,他站在三步外,轻轻地唤了一声,“岚岁?”
沈岚岁没回应,却悄悄睁开了眼,小心翼翼地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鼻子。
她倒要听听这闷葫芦要说什么。
然而6行越叫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沈岚岁:“???”
不是,你在这儿钓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