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一只畜生怎么可能懂什么是‘爱’呢?”
“呵呵。”
“你听听。”
“你从中听出了什么?”
白狼嗤笑一声。
“我只听到了人类的高人一等,听到了人类相比其他任何物种的优越和尊贵,听到了非我族类不可相交的笃定和排斥……”
“还有人甚至拿出了生物学说事。说不管怎么样人都不可能和狼在一起,毕竟——存在生殖隔离。”
“哈哈!哈哈哈哈!”
“生殖隔离!哈哈哈!”
白狼出了尖锐的讥笑声。
“这真的是生殖隔离的问题吗?”
“不——!”
“这是精神隔离!”
“曾经有一只白鹳因为迁徙的本能离开了伴侣,却又因为思念横跨一万六千多公里,重新回到伴侣身边。”
“有一头小虎鲸不幸夭折,鲸妈妈仍然坚持带着自己死去的孩子前行。小虎鲸一次次沉入海里,她一次次下潜叼住孩子的幼鳍将孩子重新顶出水面。就这样顶着小虎鲸游了几千公里。”
“有一颗已经倒下了五百多年的大树,残存在世界的只剩下一截树桩。按理说它早该死去,却依旧活着,依旧布满绿色。”
“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它周围的植物一直在给它输送养分。苔藓、野草、与它同个品种的树、跟它毫无关联的灌木……无数的根脉在土地下律动,向它传递能量。”
“不过是个无用的树桩而已,为什么呢?”
“也许没有人会相信一棵树会爱另一棵树,但我相信。”
随着白狼的话音落下,从远处的山坳卷来了一阵风。
树林中无数陷入休眠期的树被吹得簌簌作响,栗色的树叶如落雨般飘散下来,在雪地上铺撒开星星点点的繁花。
有一片叶子恰巧落在了温寻肩上。
温寻捏在手中,看着上面一道道脉络,有些出神。
“万物有灵,不是只有人类懂得爱。”
“这些年在野外拍摄,我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
“不是只有人类明白爱是包容,是奉献,是信任,不是只有人类懂得孤独,幸福和痛苦,不是只有人类才配拥有爱。”
“我还看到有些人叫嚣着让我拿出我和一头狼彼此相爱的证据,呵呵,证据……我知道他们想看什么!”
“他们只想看到他们愿意看到的。”
“江哥为我付出过什么他们不知道,我和江哥所经历的那些不同寻常的过往,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凭自己的猜测和臆想,就将一件事贴上了他们想要看到的标签。”
“从视频酵到现在,我不搭理外界所任何的信息,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他们在想什么,跟我毫无关系。我说了些什么,他们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每个人其实都活在自己圈定的世界里。”
“他们已经自行为这个世界设定了规则,圈定了界限,划分了好人与坏人,正确与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