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易水柔的伤势并无性命之忧,段天扬心中的大石终得落地。
他神色稍缓,话锋一转,问道:“当前,慕城正遭受金国两大军团的围困,而我军仅八万将士,郑将军,你可有破敌良策?”
初涉金土,段天扬对战场上的实际情况也不太了解,所以他想听听郑光的见解。
郑光眼眸闪烁,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金军尚不知我方八万兵马已悄然逼近,此乃我方当前最大的隐秘优势。我意借此天赐良机,给予金军重创,大幅削弱其兵力,方为解救郡主之关键所在。”
段天扬闻言,眼眸一亮,兴趣盎然地催促道:“郑将军,你详细说说。”
郑光神色凝重,继续说道:“段大人刚才仅率二十余人,便已令金军溃败而逃。他们断不会料到,这区区二十人背后,竟隐藏着台山之内蓄势待的八万大军。金军贪心不足,欲将我军一网打尽,故而紧追不舍。我欲借此心理,率麾下两千兄弟,反杀回去……”
至此,段天扬恍然大悟,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接过话茬:“你是想让我军在台山布下天罗地网,而你则亲自率领第二兵团作为诱饵,将金军引入陷阱,再行突袭,令其措手不及?”
郑光闻言,连忙躬身行礼,钦佩之情溢于言表:“大人英明,末将自愧不如。”
段天扬赞赏地看着他,没想到郑光还是个善于用兵的将才。
他悠然说道:“可仅凭你这两千人,又能诱使多少金军入瓮?如果像先前那般,仅引来万余追兵,即便全歼,亦难撼动金军根本。”
郑光闻言,目光更加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正因如此,我军反击之策,必须直击金军要害,方能激起其滔天怒火,诱使更多兵力前来围剿。唯有如此,方有可能一举扭转战局,解救慕城之围。”
段天扬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他悠然问道:“郑将军,可已洞悉金军之要害所在?”
“金陵镇,正是其软肋。”郑光斩钉截铁地答道。
“何以见得?”
“金军粮草皆囤积于金陵,且彼镇守军已倾巢而出,围困慕城,防务自显空虚。我军若能突袭金陵,焚其粮仓,金军士气必将一落千丈。为挽颓势,彼必调集重兵围剿我等,此正是我等所期。”
段天扬闻言,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郑光,良久未语。
郑光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弄得浑身不自在,他不由自主地搔了搔头皮,干咳一声,略显局促地说:“若大人觉末将之策有失偏颇,末将愿洗耳恭听大人教诲。”
“此计,可是你心中早有筹谋?”段天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非也,实乃遇大人后,末将方细细思量,觉此路或可行。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大人不吝指正。”郑光躬身行礼,言辞恳切。
段天扬心中暗惊,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构思出如此周密之策,这郑光还真是个奇才。
他再次深深凝视郑光片刻,随后低头揉着下巴,沉吟道:“绕道慕城,直取金陵,需长途跋涉,而你麾下将士疲惫不堪,多有负伤,此行难度可想而知。”
郑光正欲开口,段天扬已继续说道:“因此,你意从我军中精选两千精锐,与你部协同作战,确保长途奔袭后仍能保持强大战力,一举攻克金陵镇。”
此言一出,郑光心中大震,段天扬之智,果然非同凡响。
他猛地站起身,向段天扬深深一拜,声音坚定而有力:“末将愿领此精锐之师,誓夺金陵,若不成,末将愿以项上人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