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白大将军眉宇一扬。
“他朝着粮仓去了。”周副指挥使缓缓说道:“名单之上,有白家出身的一名嫡系,被任命为城守府的南区仓大使,需要运送南门城外的粮食,都要暂存于粮仓!”
“什么意思?”白大将军怔了下。
“他是来杀人的。”周副指挥使出声道:“他不回外城,因为外城那一批该杀的,他已经杀光了。”
“……”白大将军沉默了下来。
“你拦我一刻,白家的族人多死十个。”周副指挥使语气如常,缓缓说道:“照我的意思,是全数捉拿,论罪惩处,该杀的杀,该罚苦役的罚苦役……但是在他眼中,这些人都该杀!”
“你监天司的人,现在是这样办案的?”白大将军怒道:“照他的意思,不得杀光我白家?”
“倒也不至于,你这家伙,清高自傲,不曾参与此案,没犯过死罪,顶多渎职,砍你一只手。”
周副指挥使想了想,说道:“但是在他眼中,整个白家,杀一半的人,应该都不无辜。”
随后,周副指挥使又含笑说道:“放眼内城,现在除了我和指挥使,恐怕没人劝得住他!你如果还想掰扯城门的事……”
“那你还废什么话?”
白大将军当即让开道路,怒道:“还不快去?”
周副指挥使笑了声,往前而去。
“慢着!”
“又怎么了?”
“你两条腿,能跑多快?换上我的坐骑,赶紧把他追回来!”
“也好。”
周副指挥使翻身上马,朝着内城而去。
而那位白家大将军,则是叹了一声,看着城门之前,满地的头颅。
他往前行去,捧起其中一个被磨烂的脑袋,叹道:“遇息……”
“大将军分明可以自己去追击那位无常总旗使,为何让周副指挥使前去?”
先前那名中年武夫,临近前来,不由得低声道。
“扩城之事,涉及人族安危,贪墨材料者,确实该杀。”
这位大将军面色复杂,缓缓说道:“只是我毕竟白家出身,下不了手。”
他将手中的头颅,抱在怀里,低声道:“我若前去追击,必然要为‘遇息’报仇!”
“您不想报仇?”中年武夫怔了下。
“那位总旗使,今夜杀人,可是罪该万死?”大将军忽然问道。
“……”中年武夫沉默了下来。
“但说无妨。”大将军道。
“秉公执法,当立大功。”中年武夫沉吟道。
“所以,你让我怎么杀他?”
白大将军将这个头颅收好,说道:“年少时,我以出身内城白氏为荣,也因为出身,而平步青云。”
“但今夜,本座很羡慕你,身后没有过多的牵扯。”
“如果不是出身白家……”
大将军看向这中年武夫,说道:“那么今夜内城的城防军官,至少有二十人,要被我斩落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