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养了两只母鸡,但养的年份长了,每日还能下两三个蛋,舍不得吃掉。
兄妹俩各怀心事,饭后不约而同准备出门。
顾钰一愣,“小怜,你去做什么?”
“我想买只鸡回来炖汤,”顾怜垂下头,低声答道:“阿兄你呢?”
“我想去找些活干,替人写对联,或者是整理书籍都可以,”顾钰弯了弯眸子,“兄长知晓你不高兴,于是也想着能多挣些银子,好早些回到书院,叫你宽心。”
话落,他又指了指桃树最上面已经泛红半边的几颗桃子,“不过我先打算把熟了的桃子摘下来,留一个最大的给你,剩下的送到隔壁,我去答谢那位公子的出手相助,等你回了,再出门去。”
顾怜鼻尖又开始泛酸,抿出一个笑来,“知道了,我去去便回。”
顾钰笑,“好。”
顾家兄长来时,萧迟砚方擦完身,他有晨练的习惯,哪怕不再陇右,早晨也会练一练拳或者练一会儿剑。
昨夜里隔壁的动静他或多或少听见了些,也通过另一边墙传来的,赵老太的声音大概可以知晓两兄妹的困窘。
敲门的人很懂礼数,握着门环扣了三下便自报家门。
“昨日多谢义士对小妹的相助,顾钰身无长物,只得摘了今年院里最早结的一篮桃子来做答谢。”
兄妹二人都十分客气,萧迟砚穿好衣裳,打开院门,见着顾钰斯文的模样,道:“你妹妹昨日送了一篮自己种的菜来,今日桃子你们便自己留着吧。”
开门一瞬间,顾钰看清了男子的长相,很英武的一位男子,比他还要高一些,看着像是习武之人,他心中开始庆幸,幸好此人不是什么心思龌龊的人。
“这位仁兄,”顾钰顿了一下,“敢问仁兄贵姓?”
“萧,”萧迟砚实在是不习惯‘公子’、‘仁兄’、‘义士’之类的称呼,他更喜欢旁人喊他将军,“我应该比你年长,喊我萧大哥就行。”
“是,萧大哥。”
顾钰执着地把桃子往前递,萧迟砚无法,只能进院子先把桃子倒在桌子上,然后把空篮子还给他。
关上院门,他忽然在想,当时应该买一个四周都空荡荡的宅子来居住,这样至少不会总有人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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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街上,顾怜先卖了手头攒着的三张帕子,换了四十五文钱,然后去买鸡。
她仔细挑选着,终于看见一只还算肥,且精神很好的老母鸡,于是问道:“大娘,这只鸡怎么卖?”
“鸡是自家养的,下过蛋,姑娘若要,给二十五文就好,”大娘一边说着,利落将鸡的一只脚绑起来,“像这样绑起来,姑娘你把它牵回去就好了。”
这个价格也还公道,顾怜数了铜板出来,临走时大娘又送了她一块姜。
今日是赶集的日子,街道上人多,熙熙攘攘的,见有些小摊上还卖着甜瓜,顾怜也买了一个回去。
等到她回到巷子里时,刚好给萧迟砚送饭的小二过来,萧迟砚一开门,便见到她一只手牵着只鸡,另一只胳膊上挎着菜篮子的模样,不过菜篮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瓜和一块姜。
两人都愣了一下,顾怜先朝他点头示意,萧迟砚才也微微颔首,将食盒提起来,便关上了院门。
回到家中,顾钰先帮她处理好鸡,才出门。
顾怜将鸡剁成小段,先用清水将鸡洗干净,然后放入锅中用热油翻炒,待到鸡肉变色,才盛出来,加入姜片放到炉子上炖。
甜瓜她放到井里镇着了,现在虽说还不算太热,但能吃口凉些的也很舒坦。
顾怜洗了颗李子,坐在院里吃起来,她目光虚虚落在桌上,心底不知想着什么,待到李子吃完后,便又洗手去准备淘米做饭。
一直等到巳时过,顾钰才回来,顾怜擦了手去开门,却见他面色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