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布料是藕色,她在裙摆和衣袖用稍浅些的粉色细线缝了水波纹,在腰下绣连枝花,上身则是用同色线绣小小的团花。
这件衣裳做起来费了许多时间,顾怜又看了两遍,决心明日穿上身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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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院里。
常氏不知是从哪儿听来了一套规矩,自从那日以后,她回到家就把荷儿当丫环一样使唤,白日里让她打扫院子、做饭、洗衣,绝不让她闲着。
但凡赵德或是赵老太太为荷儿说了一句话,她就开始砸碗砸门,放言要吊死在赵家门口。
顾忌着她家还有几个蛮汉子兄长,赵老太太也不说话了,躲在屋里门也不出,只偶尔实在看不下去,就把赵桔带到自己屋里躲着。
赵德现如今每晚都要和常氏打上一架,因为常氏不让他去荷儿房里,晚上还动手动脚,说什么要再给他生个儿子。
赵德如今心里只有荷儿,哪里能忍?故而常氏虽说将人留在自己屋里了,但也没能如愿,只能白日里更加变着法地磋磨荷儿母子。
例如今日晚饭时,她不许荷儿母子吃饭,等到众人都吃完了,剩下些残羹剩菜时,才大发慈悲般道:“你们娘俩吃去吧。”
赵德气的脸色涨红,荷儿却拍了拍他的胳膊,一言不发吃了起来,赵桔也不能上桌坐,站在赵老太太旁边,他还不大能分清剩菜到底意味着什么,见母亲吃,自己也跟着吃了。
今日常氏只叫荷儿做了两碗菜,一碗鸡蛋一碗萝卜丝。
鸡蛋早就被她夹完了,萝卜丝也只剩下零星几根,荷儿紧着赵桔吃了,自己吃着白米饭。
饭桌上气氛凝滞,除了常氏外,几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赵老太太欲言又止,但想起来常氏几个哥哥,还是忍了下去,赵德拳头捏地紧紧的,终于将荷儿的碗夺过来,将她往外拉,“走,我带你们娘俩去外面吃。”
赵老太太也不拦着,还暗暗推了一把赵桔,示意他跟上。
常氏要掀桌子,却被赵盏按住,“娘,算了!”
常氏一脸不可置信,指着自己,又指儿子,哭道:“你拦我?”
“娘!”赵盏不忍心看自己的娘,但还是道:“算了吧,这世上哪里有男人不纳妾?”
他这几日也想明白了,自己以后也是要娶妻纳妾的,自己都行,为何到了亲爹那儿就接受不了了?
“娘,那些大户人家,哪里有人不纳妾?”赵盏还想劝,却被打了一巴掌。
常氏红着眼瞪他一眼,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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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巷子里有一股凉凉的风,顾怜晚饭后就带着小黑狗在门口玩儿,方禾苗也凑了过来,还拿了绳带着妹妹跳。
方小妹已经六岁了,前几日跳绳时被方禾苗甩到了脸,此时犹豫着不敢上前。
方禾苗推了推她,又喊顾怜,“顾姐姐,跳绳吗?”
顾怜对他摆手,“我不跳绳。”
正说着,赵德牵着荷儿出来,另一只手牵着赵桔,他们很不般配,看起来像是父亲牵着女儿和外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