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这些东西已经看不出当时的鲜亮,但是仍旧能看出来给他布置卧室的人,当初是怀着怎样宠溺幼子的心态。
杜庭政看着那篮球架,低垂的唇和毫无波动的眼神都昭示着他心情不佳。
室内气压很低。
金石无声在他身边站了片刻,低声说:“都找过很多遍了,什么都没有。”
杜庭政只是看着,静默不语。
“地板也都一块块的撬开检查了,这是后期才重新覆盖的。篮球架里是空的,没有夹层。”金石说。
杜庭政摆摆手。
金石想了想,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再提什么。
“二叔当时在场。”
杜庭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依旧如此,但是眉目间的阴霾和厌恶更重了。
“这么多年,撬不开他那张嘴。”
“别人都不敢问,”金石说,“毕竟身份在那里,如果态度不好,外面传言不好听。现在网络传播度太快了,要多注意影响。”
杜庭政冷笑一声,显然认为无所谓。
金石:“如果二老爷真的知道,夫人当年留给您的东西在哪里,那晚给鸿臣少爷要朱家的婚事的时候,他就该说了。他忍到现在,宁可下跪请求也不提,可能真的不知道。”
“他留着保命呢。”杜庭政没有感情地评价道。
金石认同地点头。
杜庭政踩着布满灰尘的地板,透过被窗棱分割成几格的窗户望向外面。
这里的视野看得远,能越过大门,看到笔直的一条街,甚至能看清楚最遥远的尽头处驶来的汽车。
“西洋华茂的褚总。”金石说,“之前对接业务的时候,他的秘书提过他有一位心理医生朋友,能把人催眠,有概率回忆起曾经生过的事。”
窗外掠过几只麻雀,在车亭顶上短暂停留,很快飞走了。
杜庭政盯着它们消失的方向。
“有用吗?”
“不确定,”金石说,“可以找人试验一下。”
杜庭政了他一眼。
金石怕他误会,解释道:“我没有找蒋教授试验的意思。”
杜庭政皱了皱眉,视线定格在他身上。
这个称呼出现的突然,几乎让他的灵魂瞬间从阴暗至极的境地里抽离,重新回到了鲜活的人世间。
金石颇觉得无辜:“我怎么可能会让他试验呢?”
杜庭政把扳指摘下来,换了一只手戴。
“蒋教授又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过去。”金石说,“他履历真干净,童年真幸福,情商高,学历高,人也长得好看。除了每一段感情都维持的时间比较短,那也只能说是两个人不合适吧。”
他感受着杜庭政看过来的视线,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还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明天他就回来了吧,我去机场接他?”
蒋屹和东昆在外面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