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馳的聲音有些沉,聽著自己的名字從那張漂亮的紅唇中吐出,程嵐脊背一抖,下意識地抬眼看他。
「快去快回。」
韓景馳笑了笑,脫下外套,蓋在了池遠霽身上。
程嵐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回過神來,愣愣地點了點頭,轉身往林子裡跑去。
他找了一堆干樹枝和草芯,回到岸邊開始生火。背包里的一大堆工具總算是派上了用場,他拿出打火機,點燃了草垛,丟在搭建好的柴堆上。
草垛冒出火星,菸絲飄向上空,程嵐一個勁兒地朝里吹氣,直到火焰點燃樹枝,他才站起身,和韓景馳一起把池遠霽扶到火堆旁。
三個人緊挨著坐下。火焰不大不小,程嵐讓池遠霽靠著自己,用韓景馳的外套將他攏住,輕聲道:「小池?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韓景馳沒什麼反應,時不時地往火堆里添些柴火。
池遠霽將腦袋埋在程嵐肩上,啞聲道:「冷。」
程嵐只能將他摟得更緊,伸手撩開他額前遮眼的頭髮,「這樣好些嗎?」
池遠霽沒有回答。他整個人都撲在程嵐懷裡,即使身體越來越冷,他也全然不在乎,臉頰輕輕蹭著程嵐的胸口。
「你身上還濕著。」韓景馳伸出手,「讓他靠著我吧,你先把衣服弄乾,否則感冒會加重。」
程嵐都忘了自己的生病人設了,點了點頭,說道:「好。」
他拖著池遠霽,小心翼翼地將他挪到韓景馳肩上後,才把貼身的T恤脫了下來,掛在樹枝上烤。
韓景馳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程嵐光裸的上身。火光將他的皮膚照得近乎透明,血管從小臂蔓延至手腕,隨著他動作時繃緊的青筋,與飽滿的肌肉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完美的像是藝術品。
唯一的瑕疵是他背上的瘀青,那麼刺眼。
韓景馳的注視令程嵐如芒在背。他僵硬地轉著樹枝,試圖從三百六十度烤乾衣服。他摸了摸頭髮,覺得自己現在這樣一定很醜,於是乾脆低頭裝鵪鶉。
岸邊只有火焰燃燒的噼啪聲。程嵐撐著腦袋,金色的睫毛蓋住了眼球,盯著跳動的火星發呆。一旁的韓景馳也不說話,直到肩上的池遠霽睜開眼,才道:「睡美人,還好嗎?
池遠霽早在發現韓景馳的那一刻便坐了起來。他臉色蒼白,搖了搖頭,低聲道:「沒事。」
程嵐伸手往他額頭上摸了摸,「沒有發燒就好,夜裡會變涼,你先穿韓景馳的外套,回去再換。」
池遠霽這才看清程嵐赤裸的上身。他一把握住程嵐的手腕,抬頭望著他,滾了滾喉嚨。
「小池?」程嵐見他反應遲鈍,雙手捧著他的臉,擔憂道:「你覺得哪兒不舒服?」
韓景馳拍了拍池遠霽的肩膀,笑道:「池老師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快說吧,我們嵐嵐被你踹了一大腳,自己都顧不上就來照顧你,你可別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