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还真是吓得楚凝曦有些不知所措,以为她自己肯定是做错了什么,哪成想母妃就一个劲地抱着她说她终于长大了,懂事了,楚凝曦也抱着母妃,不断地安慰她,她自己一定会为母妃顶起一片天的。
但这些在一起的记忆也只有这些零零碎碎,其余的她还真是一概不知,她还以为母妃也是和宫中的那些入宫的修女一样,是被家族选中出来给父皇当妃嫔的。
柳夫人见楚凝曦逐渐面露难色的神情,也大概猜到了姐姐还真是没有和她说起,到底还是为了保护她的孩子吧。
可今时不同往日,柳夫人心中顿时升起无限悲哀,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但也应该让曦曦知道真相了,知道她到底是谁。
“曦曦,你是我姐姐生下来的一个女儿,你可知道女儿在我们母家可是会经历着什么?”
柳夫人的这一番话瞬间又让楚凝曦觉得很疑惑,刚刚不是还在说母妃为何进宫吗?怎的这会又开始问起自己来,难不成还真的与她有关系?
楚凝曦动了下自己的脑子,可怎么想也不对啊!母亲还没进宫的时候不是还没有她吗?这道理还真是说不通,“姨母,你说吧,我觉得我这会应该知道真相了。”
柳夫人点点头,牵起楚凝曦的右手露出她手臂上的那个梅花印记,悠悠道:“这个印记只有我们家族独有,所以当我看到你手腕上的这个印记时也就更加确定了,又见你眉宇间实在有几分与我的姐姐相似,这下更加确定。”
楚凝曦听着也摸上了自己手臂上那朵梅花印记,耳旁是柳夫人的话语,“这个印记只有我们母族的女子才能生出来,而现在母族中的女子除了姐姐已经离去外,也就只剩下了我,但我现在并没有孩子。”
柳夫人说着又露出自己手臂上那朵梅花印记,与楚凝曦那朵不同的是,柳夫人手上的这朵更加鲜艳,而楚凝曦那朵则更像是没有完全绽放。
“正因为这朵梅花印记,是以,我们母族的女子注定要遭受许多苦难,想必曦曦你也知道了这也是一种毒吧?”
楚凝曦愣住,这事情不假,她第一次知道这是毒的时候还是母亲告诉她的,可也没有告诉她会有和解药,就只是说让她每日开心就行,可母亲终究还是瞒着她一些,一年中她总会有几日胸口感觉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每晚她都疼得呼吸不上来,那种濒临绝望的感觉,她不是没有害怕过,可每次询问太医都是于事无补。
正因为如此,她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怪人,所以那次魏蠡带着她去瞧杜夫的时候,她也是一脸胆战心惊的生怕杜夫瞧出个什么端倪,她不想被人可怜而已。
“可是,姨母,这毒可有解药?为何这只有母族所有?”楚凝曦问出心中的疑惑。
柳夫人摇摇头,继续道:“这毒是千年寒冰山上开出的血梅而制作,这毒一开始就出现在我母亲的腹中,母亲是一直怀着我和姐姐的,是以早在腹中我们的毒就被人下了,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母亲还曾一度想要自尽,但终究为了我们还是忍了下来。”
楚宁曦沉默不语,静静地聆听着,她也没想到平日看起来温柔体贴的母妃童年过得也是这么不好。
“这下毒之人至今也找不到,我们母家本来就是远离是非的清贵世家,母亲更是魏国的落难公主,幸得父亲相救,二人也再次相守终生,可好景不长终究还是让魏国的国主知道了,国主大怒,派人一定要把母亲给带回去,那时候父亲和母亲就一起躲躲藏藏,可终究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父亲于心不忍,他愿意主动拦下我们,即便是去魏国当牛做马也只想陪在母亲身侧。”柳夫人说着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楚凝曦知道这肯定是涉及到了姨母的伤心事情,给她拿来手帕帮她擦着眼角的眼泪,想要劝她还是先别说了,却又听见她缓缓开口说出。
“最终魏国国主也是同意了,还让母亲成功生下了我们,楚国和魏国本就是边境国,互看不顺眼,魏国国主自然也是百般刁难父亲,每日都是让他打扫马窖,曾经清冷高贵的公子居然能够做到这一步,母亲实在是难受的不行,再次和父亲一起商量着出逃,最后他们又踏上了逃亡之路。”
“最后,母妃因为刚生下我们就太过劳累,还每日东躲西藏的就这样身体恢复的也不是很好,又患上难民中的流感,终究还是撒手人寰离我们而去……”柳夫人到底是没忍住,放声大哭。
楚凝曦忙安慰,“姨母,你……”她这会也是在想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语,毕竟谁还没有几件伤心事情呢?可一想到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缘能够见到的祖母,让她在心中都不免长叹一声。
有个时候人还真是会羡慕别人所拥有的,就拿她来举个例子,她就羡慕那些寻常百姓能够常伴在自己的亲朋好友身侧,虽然日子可能过得清贫一点,但比她这个空有富贵头衔而很少有依靠的“早逝公主”好多了。
楚凝曦把自己的肩膀凑近了些,拍着柳夫人的后背柔声道:“姨母,你要是很伤心就靠在曦曦的肩膀上大哭吧,哭出来总会好受一些,不要自己一个人偷偷憋着心里啊!”
柳夫人被她这样一安慰,立马就不想哭了她吸了吸自己红彤彤的鼻子,别扭头道:“曦曦,你放心,你姨母可没这么脆弱。”
楚凝曦面上带着我都懂但是看破不说破的笑容对着她点点头,表示她也知道了,柳夫人破涕为笑,又继续道:“母亲是生下我们一年之后离去的,从那以后父亲好像就开始消瘦了许多,他曾和我说,他也好几次都想追随母亲而去,但到底还是想着我们连走路的学不会,终究还是为了我们留了下来,可他也只是把我们放到一个他好友那里。”
“他的那位好友最喜欢研究药理,见我和我姐姐对药里的罐罐爱不释手的,于是萌生出了收我和姐姐为义女继承他衣钵的想法,最后父亲也同样的L了,当我和我姐姐五岁时,我们已经会辨别那些简单的药材,再学几年,我和姐姐之间的差别愈发显著。”
这让楚凝曦不禁好奇,怎么以前就没有瞧出来母妃居然还会看病呢?她再仔细想想好像记忆里是有些蛛丝马迹可循的,比如父皇总会头疼,但是熏了母妃的熏香就不会了,就连父皇那本来受伤的左腿好像也是在母妃的照料下逐渐好转。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这些都是让人难以发现的,她觉得要是自己没有听姨母说起,她可能也很难会想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