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曦也回过神来,就见魏蠡朝她伸出来的手掌,那手掌不似那张脸一样洁白无瑕,反而是数不清的疤痕和刀伤,她心里升起一些难受。
魏蠡以为楚凝曦这是在嫌弃自己,赶紧把自己的手藏在身后,脸上笑意不减,等待楚凝曦走到他的身旁,道:“走吧。”
楚凝曦点点头,两人靠得极近,楚凝曦能感觉到魏蠡好几次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的手掌,她想要抓住却被某人不经意的躲开。
她顿时玩心大起,直接一把抓住魏蠡的手,十指相扣的举起在魏蠡面前轻轻的晃了一下,那模样是有些小得意。
魏蠡摇头失笑,心里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宋经看着远处走来的两人,郎才女貌,在这早晨的薄雾中看去像是一对远离凡尘的神仙眷侣,他摸了莫自己花白的胡子,略加思索的点点头。
内心不由得感叹一句,时也,命也。
魏蠡和楚凝曦缓缓落座,宋经笑眯眯的盯着二人,楚凝曦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直白的打量,好似一下就被人看穿一样。
想起昨日的事,她立马向宋经致歉,“宋大师,不好意思,昨日的事情是我太过唐突了,晚辈这就向您赔不是。”说完,对着宋经福礼,又以茶代酒自罚了三杯。
宋经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无事,你这孩子也只是顽皮了些,我也不会和女儿家的计较。”
楚凝曦心里的一块石头也随之落了地,她还以为这样的赔礼道歉很难接受呢!不过看来也是人家大师脾气好,才会容忍她这些小打小闹。
手上传来一道掌心的温度,是魏蠡再给她热手,她从小就体质偏寒,也早就习惯了,但有一个向你伸出手掌,她也才知道也可以这样温暖。
“宋大师,不知昨日的事情大师说的可还作数?”魏蠡道。
宋经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老夫我向来说一不二,只不过这位姑娘体内的毒素早已经蔓延全身,若是不加以诊治,只怕活不过三个月。”
楚凝曦瞳孔放大,她没想到原来一直生病的是她,她不禁有些紧张起来,神情紧绷刚刚宋大师的话不断地在她脑海中重复。
毒素,蔓延全身?活不过三个月?
这怎么可能呢!虽然她知道自己体内却是有一种毒,不,说准确点是一种蛊毒,但她体内种的是子蛊,需要有母蛊那边控制她才会发作,可小时候父皇就给她找遍了名医,大夫都说只能再种下一种毒相互克制相互制约,并不可能直接根除,除非找到母蛊。
关于这病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的,只知道好像自从她得了这病以后,一向宠爱她的父皇开始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曾经许诺母妃一心只爱一人的话也随着母妃进入冷宫而失言。
至于父皇后来还这么费尽心思地给她找名医,在她看来也只不过是他立爱仁名号的借口,毕竟要是这事传出去,一国的公主死于怪病只怕要遭受世人的非议,有损皇家威严罢了。
魏蠡的手心也不自觉地出汗,握着楚凝曦手的力道也紧了几分。
楚凝曦知道他是在担心,她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对他嫣然一笑示意她放心一些。
紧接着是良久的沉默,三人都心照不宣的草草用完这顿早饭。
楚凝曦想起昨日在山下看到一只小兔子,对魏蠡软磨硬泡这才把他哄去下山捉兔去了。
看着魏蠡无奈离去的背影,楚凝曦收回笑容直接向宋经的住处走去。
宋经的房间是在那棵桂花树下,这座山上有好几个小院,而昨夜楚凝曦和魏蠡歇息的地方是另一处的偏院,宋经这才是主院,楚凝曦推开那个用栅栏围成的篱笆门,向里走去。
宋经两腿盘坐在那桂花树下,他面前还有一个矮小的茶桌,此时他摸着花白胡子满是惬意地品茶,与这山水之中独居幽处。
“楚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宋经为楚凝曦倒了一杯茶,微笑着用手示意她落座。
“大师?我们以前见过?”楚凝曦更加疑惑,这大师怎么说一套是一套的,他感觉他身上似乎有许多秘密。
宋经并没有作答,只是看向远山那轮刚刚升起的日出,轻声道:“以血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