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一棵樹後,這是監控的死角,喬驥才鬆開旬驊。
喬驥拽著旬驊的領子,把他拉到自己眼前,「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再這樣給我練下去,明天我保證你連舞台都沒力氣站上去。」
旬驊沉默著,他低垂著眼,沒看喬驥。
他以為自己不會受影響的。
他以為自己不會因為那兩個練習生的話,就變得這麼難受的。
但他現在卻像被一個黑色套子罩住封死,只覺得空氣稀薄,壓抑煩悶。
他只是身體回到了二十歲,可周圍都是熱血追夢的少年人,他的心性也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他最爭強好勝的二十歲。
喬驥鬆開了他的領子,他也不知道旬驊到底在難過個什麼勁兒,他把旬驊鬆開後,就直接坐到了地上,順便把旬驊拽到地上,「你也坐下。」
喬驥手拖著下巴,漫無目的地看著前面,「我呢,今年二十三歲,學舞蹈學了,唔,有十八年吧。」
「其實最開始,我跳舞也不好,而且也沒什麼天賦。不管是親戚啊,還是我父母的朋友啊,都說我一個男孩,學什麼不好,非得去學跳舞。舞蹈老師也說我沒天賦,還勸我不要再學下去了。當初其實沒任何人支持我去學跳舞。」
喬驥瞥了旬驊一眼,又繼續說:「小學的時候,別人寫完作業了就能玩去了。但是周六周日,寒暑假,我都在練舞,每天都沒有間斷過。但是我那個時候就是喜歡啊,我現在都不清楚我那個時候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但是我死了心想要考北舞附中,後來考上了古典舞班,又順理成章上了北舞。」
「我是堅持下來了,還在一直堅持,我覺得還挺開心的。」
看到旬驊的身體放鬆了,喬驥鬆了一口氣,「雖然我不知道你今天下午怎麼回事,又受誰刺激了。但是我今天跟你說這麼多,就是想說,你要是真想干一件事,沒人能攔得住你。所以不用太在乎別人的看法。」
旬驊把今天中午聽到的話說了一遍,「我真的有那麼差嗎,我真的拖你們後腿了嗎?」
旬驊並沒有哭,但是他的眼眶不受控制的有些泛紅。
喬驥和他突然對視,心臟有些不太對勁地跳了一下,然後開始猛地加跳動。喬驥不免疑惑,這是生病了,心裡這麼不對勁。但下一秒,他就把這念頭拋到腦後。
「雖然還比不上我,但是你現在已經非常厲害了。旬驊,就像我剛才說的,你不用在意別人的話,」喬驥停頓了一秒,「你相信我就好了。我認可你了,就沒有其他人能小瞧你。」
喬驥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輕輕拍了拍旬驊的腦袋,這感覺還不賴,喬驥神遊了片刻。
他的聲音比剛才更加溫柔:「還有,剛才那些話是哪個王八羔子說的,你告訴我,我把他揍死!」
後來,旬驊和喬驥更加熟了之後,想起了當初發生的這件事。再次感謝他的特意開導,不然那時候他可能會繼續鑽牛角尖。
然後,旬驊就看見喬驥移開了視線,漫不經心地說,那是當時他看旬驊太壓抑太難受,不想讓他影響之後的彩排,所以現編的。他從小就是舞蹈天才,是他老師求著他讓他繼續跳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