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溪不語。
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出拒絕的話,才能叫醒身邊這個人。
看她不回答,馳牧野用手撐著背後的沙發,也坐上來,聲音大了些,又問了一次:「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裡好不好?不止四個小時那種。」
她心驚。
不知為何,有一種明知經過一夜,白雪會化為烏有,還是不忍心踐踏的感覺。
「不行。」她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只兩個字,讓本身在黑暗裡準備靠近她的馳牧野身體僵住。
他收回身體,整個人仰面癱倒在沙發上:「雲黛溪,到底什麼樣的男人才能降得住你?」
心裡還有後半句沒說出口:我一定會成為那樣的人。
雲黛溪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笑,喉嚨里發出無比確定的聲音:「沒有吧,我可能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對,任何一個。
因為親眼看到過親生父親把母親打得遍體鱗傷,在一個下雪的夜裡,母親隔著一道滿是鐵鏽的防護窗,流著淚跟她告別。
哽咽著說:「永遠不要相信一個男人。」
她當然恨母親殘忍丟下她一個人。
可事情的起因是那個姓許的男人。
當年若不是他用花言巧語對母親下了迷魂藥,她長得那麼美,怎麼會為了一無所有的他落到這樣的地步。
所以就算後來查到,她又找人成了家,又生了一個女兒時,她也沒有太多恨。
雲黛溪知道,男人和女人都一樣,沒有所謂的對等或者不對等。
怪只怪感情這種東西,太過易朽,而女人比男人更容易沉迷。
馳牧野還從沒見過雲黛溪現在的樣子,笑里又有幾分脆弱的氣息。
他把她擁入懷裡:「沒關係,我會等你。」
他身上有陽光般溫暖的氣息,是檸檬和薄荷的味道。
你要是我的家人該有多好,我會拿出所有的愛給你。雲黛溪默念著。
片刻溫存,她知道不能再深陷其中,伸手過去推開他,用被無數劇本里用爛的安慰詞:「你會找到更好的,我不該是你等的人。」
馳牧野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轉了開心的語氣:「我剛寫了歌,寫給這兩天把我折磨得要死不活的你。要不要聽聽?還跟當年一樣,做我的第一個聽眾。」
不等雲黛溪答應,他已經跑出了電鋼琴旁邊。
鋼琴音響起,他又變成了那個閃閃發光的少年。
還沒填詞,他用「噠啦噠啦噠啦」的擬聲詞代替。
這一曲的確比他平常寫的要憂鬱許多,少了憤世嫉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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