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帐内来回走了不知多少趟,一会叹气,一会摇头。如疯了一般。
“他娘的,不管了。去见见!”
这个性格有些温顺的儒将,破天荒的骂了一句脏话。
换下甲胄,和外头的士卒交待几句,便出了营门。他是这营的副将,除了关胜,自然没人去管他。
往南行了两里地,见草木开始繁茂起来,他没有打灯,只能小心的走。
“兄弟!”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好几年没听到这声呼唤了。郝思文不禁心底酸。
回过头,有两个人影。
唐斌高大的身子慢慢走到眼前,伸出手抱住了他。郝思文也想同他一般热烈,可又觉得不合适,忍得好苦。
“既然你能来,就说明还认我唐斌。”
郝思文叹口气,“有话就直说吧,我不能在外呆太久。”
唐斌正欲开口,旁边的吴用先道:“将军已经越陷越深,还不迷途知返么?”
“他是何人?”
唐斌忙介绍道:“这位是山寨军师,吴学究。”
郝思文知道他,却是那智取生辰纲的人。
微微拱手,“吴军师话中有话啊。”
吴用笑道:“你们本是同袍,更是知人间冷暖的汉子,如今却替高俅去做那坑害百姓的事,心中可安?”
郝思文心头一虚,却下意识狡辩道:“我们是为国征粮……”
还未说完,吴用轻轻笑道:“你们能骗得了自己么?”见郝思文没话说,接着道:“那些粮草先不提,可你们抢来的银钱,可有两成落入士卒手中?”
“你们如此这般为虎作伥,坑害良善,还要到几时?”
郝思文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可还是抬着头,不理他。但是心里也觉得憋屈至极。
吴用接着道:“不瞒将军,我山寨的粮草足够再撑一年之久。若是我们一直不下山,这外头会是什么模样?”
郝思文心头大惊,若是真的这样,这数州的老百姓绝对会忍受不住盘剥,揭竿而起,到时候不需要梁山动手,就已经全乱了。
虽然看不清表情,可郝思文已经低下头去,唐斌见状忙劝道:“此战若是朝廷大败,你们这些武将只会成为替罪羊,兄弟可莫要执迷啊。”
郝思文知道他说的事实,可还是摇头道:“我不会背叛关将军的。”
吴用心头大喜,为何不去找关胜先来找你?不就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关冷面难说通么。
“大官人嘱咐,诸位皆是义气深重的军中良将,不管如何,都不希望大家随着那贪官越走越远。”吴用劝道:“将军不妨私下劝劝宣赞,他虽为郡马爷,却也是个苦命人。”
说完对唐斌道:“咱们先回山吧。”
知道这些人不到最后是说不通的,却也能让这些人心里知道,梁山会给他们留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