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院子包括这大帅府的主院,哪里有一丝喜气,就连生气都快没有了,也难怪大帅不爱回来,回来都只爱在松清阁与两位公子把酒言欢。
以前大帅与两位公子很少有除了公事以外的接触,可是这小半个月下来,父子三人虽说还没到其乐融融的地步,却也相去不远。
这大帅府里那些个下人,纷纷以松清阁为主,生生地颠倒了主宾,两相比较真正是冰火两重天。
王妈妈也不是没有劝过方梦蝶,简直是苦口婆心地劝个没完,可是方梦蝶却一意孤行,只看到杨重光的错处,却始终看不到她自个的短处,于是这两人是渐行渐远。
看着这一切,王妈妈心里对方梦蝶是有怨的,对方家家主也有深深的埋怨,渐渐地王妈妈的心里对方梦蝶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贴心,可方梦蝶到底这是自个奶大的孩子,以后她还得靠着方梦蝶过下去,哪里会不希望她好呢?
只有方梦蝶在杨家过得好,王妈妈才能过得好,可是如今方梦蝶哪里能听进去王妈妈的劝告,反倒嫌弃王妈妈的唠叨,如今两人之间也生了些嫌隙。
王妈妈在心里长叹了口气,方梦蝶再不好,也是她在杨家的仰仗,若方梦蝶再这样固执己见下去,只怕有朝一日会彻底磨光杨重光对她的那分情谊,到时年龄还不到五十的杨重光,抬一房姨娘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今日这般情形,王妈妈也只能劝着压着,不让方梦蝶再往歪处想,她可不敢再如从前那般一味的拾掇着方梦蝶。
今日非同往时,从杨重光如今的表现来看,他的耐性和对方梦蝶年少时的那些情谊,已经快被方梦蝶一次二次的无理取闹给消磨得差不多了。
自从上次方梦蝶装疯卖傻以后,特别是杨乐儿的事暴露出来以后,杨重光越发不待见方梦蝶,能住在军帐中就不会回大帅府,长此以往……王妈妈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说王妈妈如何劝说方梦蝶,这劝说是否有效,单说杨家父子三人带着孙灿烂主仆还有灰灰和黑子一起去了军营。
他们的到来得到了将士们热烈的欢迎,特别是灰灰和黑子在众将士的眼中那就是神狼和神犬,得到了将士们的重点招待。
大厨房的厨师们居然专门为灰灰和黑子准备了年夜饭--两只肥羊,让孙灿烂看了心里直呼浪费!
不过看着灰灰那狼眼中的绿光,孙灿烂不得不承认这些男人比自己更了解狼性,于是拍了拍灰灰和黑子的脑袋,让它们自去品尝属于它们的美味。
如今驻守在边城的将士们大多都已经知道孙灿烂的身份,看到杨延保和孙灿烂并肩而立,虽有心拿这两人起哄,不过基于杨延保重伤初愈,将士们倒也没太过为难他们。
在来军营之前,孙灿烂可是再三叮嘱杨延保一不可饮酒,二不可多吃肉,三不可与人比武,因此整个晚上杨延保十分自律,无论是酒还是肉都是浅尝即止,倒也没让孙灿烂操心。
虽然将士们依然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却显得有些拘谨,气氛并不算热烈,孙灿烂自然明白原因在哪里,自己一个女性在一班爷们中间忤着,任谁也不好意思放浪形骸。
因此孙灿烂也只在军营中呆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让杨延保以体乏为借口率先告退。
杨延保要离开,孙灿烂自然随行,当他们带着各自的小厮护卫丫头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欢笑声,军营的气氛达到了。
父子
杨重光看着杨延保与孙灿烂离开,想到出门前与方梦蝶之间的争执,站起来跟了两步想交待并提醒两句,恰好有几个小将上来敬酒,无奈之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带着护卫、小厮和丫头离开。
想到方梦蝶可能会制造的种种状况,杨重光不由皱了皱眉,不过想到这么些年来方梦蝶尽管屡次挑恤杨延保,却无一不以完败告终的战迹,如今的杨延保无论从气势还是为人处事上都更上了一层楼,方梦蝶想要在杨延保身上下手应该更不可能了。
何况他在出门前就已经对管家做过叮嘱,方梦蝶应该不足为虑,于是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与围上来的将士们举杯同乐。
另一边正在与韩益飞时而划拳时而笑谈的杨延宗,将杨重光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偶尔投向杨重光的目光多了一份温情。
其实傍晚时分大帅府主院所发生的事,杨氏兄弟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对方梦蝶这个人他们虽说不约而同选择了无视,不过不等于不关注。
若方梦蝶只是在主院与杨重光闹腾,只要不危及杨重光的生命,那就只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杨氏兄弟作为杨重光的儿子自不会管父亲继母房内的事。
可若方梦蝶胆敢对杨重光不利,或者对大帅府内对杨家不利,那么就是找死,需知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他们兄弟再怎么不待见杨重光,却不能否认那是他们的亲爹。
自从上次方素月企图陷害杨延保、方梦蝶装疯卖傻向方家通风报信以后,杨继业就在杨重光身边做了一些特殊的安排,并将这些安排告知于杨延宗。
方梦蝶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有暗卫监视着,一有妄动必将自取其辱。好在方梦蝶自从设计杨乐儿的事败露以后,很是收敛了一阵,虽然时不时会闹上一回。可那毕竟无伤大雅。
杨延宗并不担心方梦蝶会将杨延保或者孙灿烂如何,他一直注意杨重光的表现。无非是要看看这个做父亲的对儿女到底是否有心。
刚才杨重光的表现从总体而言,还是让杨延宗感到满意的,杨重光脸上表情,恰如其分地说明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切和担忧,虽然最终没追上杨延保叮嘱吩咐几句,不过有这份心就成!
“延宗兄是在担心大帅吗?不会有事的,大家在敬酒的时候并未起哄,大帅也不过是浅尝即止。”身边的韩益飞见杨延宗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此刻又见他看着杨重光发怔,以为他是在担心刚应酬完一批将士,又被另一批将士围住的杨重光,轻声宽慰道。
“呵呵……就算只是浅尝即止,也架不住人多啊!何况他的身体并不算太好,大夫早就有叮嘱让他尽量别喝酒……”虽然韩益飞说的与杨延宗想的并非一致,不过杨延宗依然将错就错。
关起门来怎么闹都无所谓,作为杨家长子,杨延宗不可能像杨延保那样随心所欲,就算他的内心对杨重光有再多的不赞同。在外人眼里杨重光与杨延宗之间还是算得上父慈子孝。
杨延宗说着向韩益飞抱了抱拳以示歉意,然后拾步走到杨重光身边,向围在杨重光身边敬酒的将士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朗声说道:“各位各位,大帅的身体不宜多喝酒,请各位多多包涵,手下留情!”
“杨先锋,是要替大帅挡酒吗?”说话是的韩益飞手下的一员猛将,姓张名豹,人如其名,打起仗来勇猛无比,此刻听了杨延宗的话。有些兴奋地高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