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放寒暑假,我媽要是顧不上我,就會把我送回外公外婆這裡。」何嘉看向生鏽的大門,陷入了某種回憶:
「早些年村子裡孩子多,吃完飯沒事兒就到這一片晃悠,」何嘉推開門,「之前還有籃球架,來得早能打到天黑。」
門內早變成一塊兒平地,地上擺著好些磚塊水泥,亂七八糟的。何嘉被揚起的灰塵嗆了下,拉著謝鑫昊躲了下。
「不知道要改建成什麼樣,走吧。」
兩人繼續往前走,何嘉一路走一路講,不管經過什麼都能講出一段淵源。謝鑫昊在他身後靜靜聽著,偶爾附和,或提問上兩句。
何嘉平日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但環境使然,謝鑫昊來到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他想把過去講給他聽。
「那條河……」
「何嘉。」謝鑫昊突然出聲。
「嗯?」何嘉轉過身看他。
「嘉嘉。」
何嘉臉熱:「怎麼了?」
「小嘉。」
「……」何嘉被他接二連三喊得發懵,又懵臉又熱,「到底怎麼了?」
謝鑫昊終於停下,看著何嘉,神色平靜,發問:「我該喊哪一個?」
何嘉持續懵逼,揚手又捻了根狗尾巴草,「你不是一直叫我名字嗎?」
何嘉。
親密的時候還會叫他寶貝。
然而謝鑫昊搖頭,「我不喜歡。」
「……」何嘉不說話了。
謝鑫昊慢慢靠近,伸手拽走他手裡那根狗尾巴草,「我要和他們一樣嗎?你的家人、朋友。」他重音落在「朋友」兩個字,何嘉終於後知後覺。
謝鑫昊用「狗尾巴」掃過何嘉鼻尖,輕飄飄的,但又很癢。何嘉退後兩步,謝鑫昊步步緊逼,十足的侵略。
「……」
何嘉伸手,抵在他胸膛,阻止某人進一步靠近。謝鑫昊低頭瞟了眼,下一秒竟然順勢握住。
何嘉舉手投降。他難為情,但無可奈何:「我還有個小名,很久沒人叫過……」
回去的路上,何嘉兀自走朝一邊,和謝鑫昊隔了兩三個身位,完全沒了來時的閒情逸緻,悶頭走路。
謝鑫昊跟在他後面,盯著何嘉脖子後面淡到快要看不見的痕跡,心情不錯,以至於經過大黃狗時順手又扔了根狗尾巴草。
……
晚上燒的菜是外公外婆一貫的清淡口味,清早剛殺的雞被燉成湯,蘑菇也鮮滑爽口,謝鑫昊破天荒喝了兩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