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麽人啊,好话就不能说到底,非要这麽噎人一下才能舒坦。
不知为什麽,我觉得梁恺有点像好人。不因为他後来给我带回来的椰蓉包,不因为他为我专门熬的白粥,不因为他似乎熬了整整一夜照顾我,似乎什麽也都不因为,我就觉得他有一点点像个好人。
生活因敌我双方的弃战变的平静起来。
而那种泡面事件、春药事件,只是慢慢成了我们单调生活中的一点回忆。
我们都开始做饭,他一天,我一天,反正是吃了住不了院的东西都被我们弄上了桌子吃进了肚子。一天两天,做饭不成煎熬,吃饭却成了难事。
难看,难吃,难已下咽,我们在相互竞争著最差厨艺的本事。我不再跟他斗嘴。看到他志得意满浑身长刺随时都想扎我满身窟窿的热情,常常因我瞪他一眼就坐到钢琴边而瞬间熄灭。
生活被我弄了个不死不活,但我觉得这才是我和梁恺应该有的状态,我不想也不能和他走的过近,那样会让我有些担心,就像那一天一夜,他的帮助体贴,虽然非常温暖,但我想刻意的忘掉。
我渴望感情,甚至是在努力找寻,但不是谁都可以,不是帅不帅好不好有没有钱床上的活儿好不好的问题。我想踏踏实实的,就好像脚始终踩在地上,每走一步都知道脚底下是坚硬的土地,不会凭空落进深洞里。梁恺没有给我这种感觉,那种知道自己手里握住的是什麽的安全感。
心里总是被这种想法左右,就突然觉得烦了,累了。讨厌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烦了自己浑浑噩噩的生活,不再喝酒,甚至向雷邀请的聚会都逃避著不去,甚至每个周三当初定下的亲热的时间也再被我刻意地抵制…
搬出去,这种想法时时刻刻都在脑子里晃悠,先悄悄的出去找房子,连看了三家越看越差越让我定不下来,可能我真的习惯了一成不变的生活,稍微有一些改变都需要我拿出莫大的勇气。
蓝翔终於决定一个月後让我见他的女朋友,我没让他带到家里,约到了外面。这必竟是我的家务事,和梁恺没有一点关系,他无需牵扯进来。
进了蓝翔定下了那间咖啡馆,还没看到蓝翔,就被坐在窗边梁恺那身雷打不动的西服震住。火已经升了起来,也许这一个月压了太多的火气,猛的一下冒上来,让我两腿都有点抽筋。
骂人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蓝翔带了个女孩进来先给他打了招呼才想到他的老哥。
梁恺心知肚明满脸赔笑地拉了我坐下来,就开始和蓝翔续旧。
“哥,这是sida。”
我看了看叫sida的女孩,叫她女孩还真是委屈她了。烈豔红唇,似乎有这麽一部电影,她给我一打眼的印像我就想到无数美国电影里的女主角,性感的生怕别人看不到她的真材实料,一动肉就动的状态让我都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搁,张嘴一笑,眼睛一瞟,绝对成熟的不是一点点。再看看梁恺,他到是对这种女孩处乱不惊,绅士风度依旧十足。
“sida,你好,我是蓝翔的哥哥,听他说了你好多次。”生气归生气,礼貌还是得讲的。
“你好,天天,我不适合叫你哥,因为我比你还要大两岁,叫天天不怪吧。”
大我两岁,大蓝翔多少。嘴里的一口咖啡差点没喷sida脸上去。这该死的蓝翔,他是找女朋友还是找阿姨呢。难怪他会把梁恺叫来,他知道只要梁恺坐这,我就什麽道理也说不出。什麽时候蓝翔也会这麽算计他哥哥了。
我不再吭气,只是听著梁恺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著sida,听sida老於世故地介绍她自己,她自己的工作,这里干了几年,那里干了几年,拍了哪些杂志,和什麽有名气的人有什麽往来,口气中不乏炫耀的意味,最後掏出烟来自己点了一根,招呼了我们一圈,又点了一根递给蓝翔,蓝翔偷眼看了我半天,终於接过去抽了起来。
忍不下去只能站起来,什麽也没说走了出去,可出去了又不知道什麽地方可去。
拿出来手机看了看,还是走到了下一条街进了公用电话亭。关上了门。
“妈,是我蓝天,您最近好吗?”听到里面温暖又熟悉的声音,心里内疚的不得了,为什麽要打电话?为什麽自己难受还要去惊挠另一颗时时担心的心脏。
听著妈妈一连声的询问,我压住了几乎就要落下的眼泪。
“很好,我很好,蓝翔也好,这学期考得不错,还拿奖学金,您自己多保重。”
出了电话亭看著站在路边的梁恺,心里就想,要是我爱他多好,要是他爱我多好。我可以喊一声,‘梁恺,去,给我把那个臭小子打一顿,我舍不得打,你打,越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