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和宋令站在城牆上望著下面百餘匹戰馬和步軍黑壓壓往牆下衝來。
她看到暗色之中,蕭昭業伸臂拉開了弓……
她忙蹲下,對宋和道:「表叔,你也快快蹲下吧。」
宋和垂眸瞟她一眼,嘲諷道:「這個距離,普通人尤射不中,憑他如今體質……」
宋令聽到一聲悶哼,像是喝水吞咽的咕嚕聲,覺得臉上一熱,便看著宋和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直直倒了下去,一支箭正中他脖頸……
一箭封喉!
蕭昭業臂力驚人,善射弓箭,宋和不知道,宋令卻是清清楚楚知道的。
兒時蕭昭業經常讓他幾個跟班駕著哥哥宋楷的胳膊,還得頭上放上一個蘋果,而他,站在遠處舉箭射擊。
每次還要讓她在一邊看著,常常恨的她尖叫廝打。
他還威脅她道:「你叫吧,大點兒聲,若我這手被你驚得稍稍那麼一哆嗦,今日開花的是蘋果還是你哥的頭,那就不保准了……」
宋令抹了一下臉,剛剛宋和脖子滴下的,竟也有一滴濺到了她的臉上。
她看著宋和的臉,呆呆的,也一屁股坐了下來。
宋和一死,先是城牆上亂了套了,而後便蔓延到城裡,城門剛大開,便有人大聲呼喊:「關上!關上!將軍亡了!」
大家又手忙腳亂的關,關到一半,關城門的人也跑光了。
外面再亂好像也與她無關似的,她就這麼一直發呆,直到有人走到她跟前,先是踢了踢地上躺的那個,沒反應,又踢了踢她。
她看清來人,茫然的問:「蕭昭業呢?」
「他墜馬,昏了過去,差點兒沒讓馬蹄子給踩死,現下還未醒呢。」
宋令還在出神中,喃喃道:「禍害遺千年。」
「還真是,若是他還醒著,以他歷來秉性,鐵定是要屠城的。」
宋令這才恍然回神:「宋和已死,何必妄殺無辜!」
「他現下吃了這麼大虧,丟了這麼大臉面,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嗎?」
如此一說,宋令也立時有了危機意識:「那他會不會對我秋後算帳?」
沐傑搖頭:「不好說。」
宋令慌忙起身:「那我趕緊回豐都了,等他醒來,少不得得在延平耽擱一些時日,等再回到豐都氣都應是消的差不多了。」
沐傑道:「他若醒來見不著你,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更恨你。」
宋令回道:「那你勸著點兒,你與他歷來親厚,倒不似他那般,反而是個頗為和煦之人。」
「我怎麼聽你誇我覺得十分言不由衷,還十分彆扭呢,可是我前幾日總罵你,如今你有求於我,便來巴結我了。」
宋令否定:「我豈能是那種心胸狹隘之人,我觀你就是個善人,沐大善人。」
「這話倒是不假,你也不看看我老師是誰?秉性差了他可不收。」
宋令心中默默道:想不到孫大學問收徒,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沐大善人,等蕭昭業醒了,少不得得拿我表叔屍身泄憤,等他消了氣,你可否行行好,尋個福旺之地,將我表叔給埋了,再多給他燒些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