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讲说,刘寒锋强忍着险些笑出声来,但碍于陈金娥在场,这才强止笑意,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家老爷竟然娶了十七房姨太太,还真是“福泽深厚”啊!”
所谓福泽深厚,不过是句揶揄的话,有道是少私寡欲、多添清福,贪淫好色、折寿招殃。
想必这陈冲霄此前也是坏事儿做多了,才落得个遗祸子孙的下场,后来想弥补却现为时已晚喽:刘寒锋在心里自忖道。
见刘寒锋忍俊不禁,陈金娥一脸茫然,反应过来后,也开始下意识的捂嘴嗤笑了起来:“少侠说少了,我家老爷可不止娶了十七房姨太,而是娶了三十多房,十七姨太只是老爷最中意的那个。”
闻听此言,刘寒锋再也忍耐不住,大笑开口道:“哈哈哈哈,有魄力,有魄力啊!哈哈哈哈。”
正所谓魄乃精之始也,说那陈冲霄有魄力倒是再贴切不过。
待到二人止住笑意,刘寒锋下意识的看向陈金娥,平静说道:“其实你去河边,并不只是为了游玩吧?”
像是被看穿了自己想掩盖的事实一般,陈金娥眉头大皱。
“表面上看你天真烂漫、没心没肺,实则眼含麻木、心中凄苦,老实说来,可是要去自寻短见?”刘寒锋接着说道。
听得刘寒锋讲说,陈金娥苦笑摇头,沉默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少侠慧眼,奴婢惶恐,那陈冲霄年至半百,德操有亏,两年前就坏了奴婢身子,外人都说他宅心仁厚,乐善好施,实则淫邪放荡,好色成性。”
说着说着,陈金娥泪眼婆娑道:“若非奴婢无有亲友不知何处安身,早就逃脱了老贼掌控,而今醒悟过来,本想下定决心以死为息,不想却遇见了少侠,也算机缘巧合,我看少侠独身一人,又身无长物,怕少侠也会同我一般想不开,心下好奇这才跟了过去。”
听罢讲说,刘寒锋心生怒意,沉吟良久,这才没好气的对陈金娥厉声道:“既要寻死,当日老贼强迫之时为何不以死相逼?”
“我……我……”陈金娥欲说无言。
“既重贞洁,为何不拼死反抗?”刘寒锋沉声冷语。
“我……我……”陈金娥泪流不止。
“既然不堪受辱,当日过后为何不设法逃脱?”刘寒锋气冲斗牛。
“我……我……”
原本自己也是一片好心,谁知眼前这人态度如此多变,竟把自己说成这般偷生之辈,人都有尊严存在,即便路边乞丐,心中亦有不可侵犯之地。
刘寒锋三问一出,直把陈金娥心中郁结逐渐推至癫狂,哭泣之声愈洪亮,四肢百骸剧烈抖,气急之下,道是再也无颜苟活于世。
抽泣着左顾右盼之后,陈金娥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二人后方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也不啰嗦,转身就开始头冲大树,狂奔而去。
早料陈金娥有此异动,刘寒锋不慌不忙,待到其将要撞上大树的瞬间,随即单手施出擒龙式,将陈金娥反拉而回。
拉回过后,陈金娥惊吓不已,双腿开始不受控制的软起来,一个踉跄瘫坐在地,瘫倒过后,一边用手扒拉着往后挪动,一边用恐慌且紧张的眼神看着刘寒锋,语带颤音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连死都不怕,你还怕我吗?”刘寒锋双手背后,并未正眼看向地上受到惊吓的陈金娥。
虽是死亡,但死也分很多种,任谁也不愿自己死了之后连个全尸都没有,就算要死,也得死的有骨气,死的有尊严,若是被他人当成口中之食而死,那就太过不值了。
此时的陈金娥就是这种心情,虽说人走到这一步时,几乎已经处于彻底绝望的状态,什么都放下了,什么都不怕了,但一想到眼前这人可能不是人的时候,还是会乎本能的感到害怕。
害怕的并非死亡本身,而是害怕自己会被当成食物。
沉默片刻,刘寒锋蹲下身来,目视着还在惊魂未定的陈金娥,正色声道:“你可愿报仇雪恨?”
闻听此言,陈金娥呆立当场。
同时开始在脑海中急切的思量起来,本以为自己今日或将成其口中之食,不想却是这般情况,既有此言,那他先前又为何要如此羞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