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很清楚陈凡的这股傲气来源于何处,但他不信这股傲气是无根之水,陈凡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他看不清看不透,但不妨碍他心生忌惮。
正是由于这种谨慎,他才能数次化险为夷,才能平平安安的走到如今。甚至他有时候会将自己带入陈凡的处境,而去揣测,陈凡的底气究竟来源于何处。
仅仅是他如今身处的位置吗?可少上造爵位很高,却也并非最高。又或者是因为死老师白起?恐怕也不是。
正是因为未知,他才忌惮,因为未知代表着他无法提前做出应对。
想到此处,他又对身旁的仆从道:“吩咐府上众人,日后在外,莫要骄狂,遇到武安君府的人,退避三舍!”
仆从很是不解:“郎君,武安君白起一系,虽然势大,如日中天,但郎君也不弱啊,身为秦相又得王上倚重,又何必惧怕呢?”
范睢摇了摇头,“你不必明白,听命便是!”
他不会说自己曾数次在陈凡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那种杀意如此赤裸,几乎不加掩饰。
这种不安,或许来源于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曾经自然也是修行过的,天赋不算太好。却也没有太差,只是在魏国之时,因为得罪了魏国公子,遭受陷害,魏国公子不仅羞辱于她。而且以阴毒的手法废弃了他的修为,如今的腿疾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真要说起来,他如今就是一个废人。可是秦王嬴稷,没有因为他修为被废,就轻视于他,反而将他奉为上宾,拜为国相,正应了那一句秦国无不可用之人。一切有才能的人都能在此处找到出路。他虽然武道被废,可是还有智慧,还有见识与阅历。还能为大秦出谋划策。
而他沦为一个半废的普通人,想要复仇也只能通过秦国这一条路。否则单凭现在的自己,他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到目前为止,他都已经成为大秦国相,却也依旧顶着张禄的名头。
“吱呀~吱呀~”
车轮碾压在积雪上的声音,马蹄沉闷的踢踏声,还有因为干燥车轴旋转造成的嘶鸣声,将范睢从失神中惊醒。
范睢抬头看去,一旁的仆从小声道:“那是武安君府的马车!”
范睢点了点头,“我知晓!”
这才刚刚说起,这便遇到了,果真有缘分。
马车行驶到近前,放慢了度,车帘被掀起,陈凡露出一个侧脸,看了范睢一眼,笑道:“相国大人,好兴致,出来观雪?”
范睢同样笑了,“正是,如此雪景,不看可惜,少上造与武安君这是要入宫?”
白起只是点了点头,陈凡则道:“王上有事相召!相国大人还是加快些脚步吧,天寒地冻的,莫要染了风寒!”
范睢点头,“多谢少上造提醒,正要回去呢!”
“可要我用车驾相送?”
范睢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故意不乘车驾,便是出来赏雪!若是乘车,岂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