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恬来回捡球捡得气喘吁吁的,过来掐腰缓一会呼吸,转头看向荣腾问“什么情况啊这两个人是商量好的,打算一起回来回来打算干吗,抢东西吗”
荣腾还是眯眯着眼,转头看一眼荣恬,“有些话不能乱说。”
荣恬无所谓地呼口气,“我又没在爸面前说,在你面前说一下而已,再说了,我说得哪里不对吗在外面呆好好的,突然都要回来,这是想干什么”
荣腾看着远方默思小片刻,收回目光,“管他们回来想干什么,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就看我爸对荣真的态度,你觉得他回来除了自讨没趣,还能讨到什么”
荣恬想了想,“说得也是,他回来也只能自讨没趣。爸每次见到他都被气得半死,就算现在让他回来,迟早还是得把他赶出去,让他自生自灭。”
荣腾这又大度说“好歹你也是亲姑姑,对人好一点。”
荣恬“切”一声,“他从小就对我们有敌意,我又不是圣母,干嘛对他好”
荣腾叹口气,“还是没把我们当一家人啊。”
荣恬眼睛一转看向他,拆台道“那你有把他当一家人吗”
荣腾被她问得一阵闭气,白她一眼,“捡球去”
荣恬笑了笑,迈开步子又跑了。
她和荣默还有一点血缘关系呢,她都没办法拿荣默当一家人,更别说荣腾了。
她一直都觉得,荣家就是她爸妈和她哥哥的,大房里的顾宁钰和荣默就是两个外人,两个不招他爸荣知行喜欢的外人。
荣知行年纪上来了,体力消耗快,也没打多久的球。
稍微有点尽兴便回家休息去了,吃完午饭后也没再出门,在家养精蓄锐晒晒太阳。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他给荣默了信息,让他到书房找他。
荣默也没再推辞,管他初一还是初二,直接拿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去书房找了荣知行。
进书房关门,在沙边坐下,他很不客气地自己倒了茶几上泡好的茶出来喝。
荣知行坐在沙上看着他,手里盘着两颗核桃,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有什么打算,要做什么样的事情,到底怎么能气得我连年都过不安稳。”
荣默放下茶杯,不慌不忙的样子,看向荣知行开口道“您还记得荣家的祖训么”
这话问得,好像他是爷爷他是孙子似的。
荣知行懒得和他动气,喝口茶道“荣家的祖训两个字,一个诚,一个真,都在你和你爸的名字里,都是我取的,你问我会不会忘了”
二十年过去了,提到他爸,荣默还是会微微愣那么一下。
他低眉片刻,又看向荣知行,忽然问“您还会想我爸么”
荣知行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蓦地顿了一下。
他儿子去世这么多年,其实家里已经很少有人再提起他来了,与他关系最亲近的顾宁钰和荣默,又基本都不在家里,也没人勾他伤心。
荣知行静静看着荣默的脸,在他眉眼间看到荣守诚的影子,瞬间便有点恍惚。
想起当年他儿子刚去世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才把那段日子扛过来的,记忆中一直只有姜敏陪着他。当时家里的事情大部分都已经由荣守诚接手,他已经处于退休养老状态。
那一场事故之后,他不得不忍着丧子之痛,再把家里的所有事情担起来,那一年他已经快六十了。为了不让自己有空多想,也只能靠忙碌来麻痹自己,和上一回荣默的奶奶去世时一样。
那个时候,每天生活里唯一开心的,就是姜敏抱着刚出生的荣恬对他啊啊啊。
最怕的就是听到顾宁钰又在家里疯,又哭又闹又寻死,后来姜敏就不让这些事情传到他耳朵里了,只让家里的阿姨多看着点顾宁钰。
熬过了锥心的那几年,后来荣腾毕业接手家里的事情,他才又慢慢得以放松。
荣腾没有荣守诚有能力有才干,荣知行把他带出来也费了不少心力,带了好几年,等荣腾什么事都上手了以后,他放松下来再回头看,意外现自己的孙子都成年了。
可曾经记忆中那个乖萌可爱的小孙子,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