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洪庆世子那句兄弟,陆伯舟的身子连动都没动,依旧维持着施礼的姿态。
“世子折煞下官了,下官怎配与世子称兄道弟?”陆伯舟一揖到地,“还望世子莫再如此,免得引人误会。”
洪庆世子没想到陆伯舟会这样说,一时间尴尬了下,勉强维持着一脸笑容:
“我是见陆修撰年轻有才,有仰慕之心,这才一时间称了兄弟。”
洪庆世子拢着袖子,转开话题,“我看你面泛喜色,可是最近家中有喜事?”
陆伯舟敛着眉眼,“家中倒是一切正常,不知有何喜事。莫非是我家中最近要有我不知道的喜事发生?若是有,那可真是要承洪庆世子吉言了。”
装着正在整理衣袖的殷知海无声的笑了笑。
陆伯舟这张嘴啊。
真是不饶人。
陆伯舟家里有个高大喜,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也因为有高大喜在,所以无人敢去陆伯舟家里做客。
洪庆世子张嘴就是陆家有喜事,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在陆家安插的有人?
仅仅只看两人的初次交锋,洪庆世子便不如陆伯舟。
沉不住气!
殷知海笑着朝前走,不再听壁角了。
洪庆世子也听出来了陆伯舟话里的意思。
脸色僵了僵。
却还是没话找话:“我正在修太宗实录,闻听陆修撰文彩极出众,可否他日请教?”
“世子若有事只管去文渊阁差人,下官听从文渊阁中诸位阁老的指派。”陆伯舟朝后退了一步,施礼,“世子,下官要回文渊阁了,请容下官告退。”
洪庆世子脸色微沉。
压着一口气,笑着还礼:“是我唐突了。”
文武官员们陆陆续续从洪庆世子身边经过,有笑着打招呼,有笑着行礼。
也有目不斜视径自走过的。
洪庆世子却感觉所有文武官员的眼睛都在盯着他。
火辣辣的令他心烦。
回到赵王府,他坐在书房发了好大一会呆。
直到有下人进来:“江南送来了今年的孝敬。”
听到这个,洪庆世子这才开心,“今年多少?”
“七十多万两。”下人回答。
洪庆世子皱了下眉。
有些不满。
七十多万两,他父亲赵王要拿走一大半。
到他手里也就是二三十万两。
根本不够花。
“江南盐道,一年不如一年。”洪庆世子哼了一声。
自从陆审言做了江南巡盐道,孝敬从以前的百万两变成了几十万两。
陆审言性格耿直,又懂经济,把盐商们坑得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