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李放拍手笑道,“我祖父就是这么讲的,唐小鱼你果然懂酒,定能酿出地道的琥珀光来。你要是能酿出来,我那庄子上的葡萄架子葡萄秧子全都归你,庄子也给你,只要你能供荣王府足量的葡萄酒来。”
哇噢!荣亲王府的庄子,那铁定小不了!
这可是大买卖!
小鱼立刻热切地握住了李放的手:“李放,你说真的啊,我若酿出酒来你就把那庄子送我?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话,谁赖皮谁是小狗!”
常氏连咳了几声,小鱼都没撒手。
李放可是她财神爷,平日能撒,今天那绝对不能撒手啊!
还是许氏看不下去了,直接走过去,把小鱼的手拉开,嗔道:“小鱼你是怎么回事,这么大姑娘了,怎么还毛手毛脚没个章程!”
小鱼嘿嘿乐了几声,赶紧坐正了,把两手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的,不过那眉梢眼角都带着笑,让人觉得如沐春风那般舒服。
李放就喜欢看她这样从里往外乐的样子,仿佛每根头发丝儿都带着笑,跟府里那些笑起来连每一分弧度,每个角度都算计得好好的女人们完全不一样。
就像唐小鱼这样,嘻笑怒骂全然由心的样子才叫人心里头敞亮,不用想,不用猜,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乐意听什么就闭上嘴。
李放突然觉得这屋子里人好多,他想拉着小鱼到外头站着去,这两年里,他攒了一肚子话想对这丫头说,可是见了面,却又不知道要从何开始说起。
心里突然就怀念起当年在唐家农庄里住的那些日子。
那儿的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样的高,风中永远带着草木的清香,每天跟唐小鱼在田里乱晃,有事没事就斗个嘴,赖在厨房里看唐小鱼忙碌,他在一旁不是挑三捡四,就是指手划脚。
没有前呼后拥的家奴,没有曲意奉迎的婢女,没有需要他收敛脾性,端着架子应付的那些大人们。
大约是他从懂事到现在,最逍遥自在的时光了吧。
他心里想着,干脆让唐小鱼以后就搬到京城来住好了。她喜欢种田,他名下在京郊的几个庄子就随她挑,她看中哪个自己送了她便是。
以后想见面就可以见着,想吃她做的饭食就可以吃到,吃一辈子也不会腻味……
突然起了这个念头时,李放被自己吓了一跳。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破茧而出,渐渐将潮湿的背翼展了开来。
他的心思正飘在某个不知名之处,突然就听着外头有婆子进来通禀。
“府门外头有个姑娘来找孙小姐,说是孙小姐的结拜姐妹,想进府里给姑奶奶磕头,给老祖宗磕头。”
结拜姐妹?
唐小鱼怔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常思。
常宁听了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是我姐姐来了吗?她在哪儿?快请她进来啊!”
陈氏一拉她,低声喝道:“别乱说话,老祖宗和贵客都还在。”
常宁还叨叨:“可那肯定是我姐啊,我们都快两年没见着她了吧,上回她来信还是一年多前的事,也不知道现在她过得如何了……”
常氏双眉微蹙,她还在头疼着荣王长孙,怎么这会又冒出个不知来历的姑娘了?
陈氏忙跟她将常思的来历说了一回,只是因李放人还在,她不便说出常思的心思,便含混地说了一声常思要来京里历练便不再说什么。
常氏那是什么人,只是将陈氏前后的话一串,再加上常宁刚刚的言语,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她问陈氏:“那常思是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