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对周绮笑了笑,又对方氏说:“你看绮儿多懂事,你就在府里住着,等我打听好了哪儿有好菊花看,我带着你们去耍,断不让你们败了兴致。”
将方氏打发走,常氏对着大儿媳妇直叹气:“她总这样,怕是不能留在府里头了。”
许氏走过去替常氏捏着肩膀,笑着说:“也没怎么样,过些日子妹夫将她接走了,您老也就不用烦神了。”
常氏冷笑一声:“要接早就来接了,她来了有一个月了吧,可没见到有什么周家的人过来问的。连她们老方家都没有个人来问一声。当人媳妇当人女儿当成这样,也真是她的本事了。”
许氏犹豫了一下问道:“母亲,您看,要不要咱们去给方家和周家送个信儿?或许人家并不知道妹妹在咱们府里头。”
常氏揉了揉眉心苦笑道:“她们刚来那几日我就已经遣人送了信的。”
许氏微怔了怔,手上力道也缓了:“您是说,周家,周家不打算来接妹妹,而方家,也不打算管了?”
常氏叹了一口气,拉着媳妇说:“这事我原本也不打算说出来,怎么着都是家丑,想着她们走了也就算了。看来如今没这么好打发的,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实说了吧。”
说着,便将当日方氏交待的事一五一十都说给了许氏听。
听得大儿媳妇一惊一乍,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竟就这样处置了?”
“就她这样没脑子,”常氏恨声道,“才会又让丈夫恼,又让娘家难堪。我那妹子是个最念旧情的,那孩子的亲祖母就是我妹子打小一道儿长大的陪嫁,她这样给活活打死了,我妹妹如何不气愤?她这何止是下周家面子,连自己亲娘的脸也一并打了。我想,她母亲不许方家来人接她,便是要给她好好一个教训呢。”
“那,那也不能总在咱们家待着。这又有夫家又有娘家在,咱们不过一个亲戚,总在咱们家里,日子久了会有闲话儿的。”许氏觉得很为难。
常氏捏着眉心,疲惫地说:“能如何?总不能现在就撵了她们出去。等荣王府的赏菊宴过去了再找个法子妥当地打发了吧。”
去荣王府赴宴并不是一般的家常活动,虽然以前进过宫,但这回是正式赴宴,还是让小鱼有些没底。
她不是像那些名门闺秀一样自小就有教养嬷嬷教规矩的。
她在乡间长大,陈氏又从来不管束,自在随兴惯了,就算是来到京城的韩府,常氏和许氏也都没约束过她,只一味宠着惯着。所以在收到王府请贴之后,常氏特地找了个荣养的宫里的嬷嬷进府教小鱼规矩。
学了几天,小鱼觉得自己手僵腿僵,连笑都不会了。
晚上跟陈氏抱怨,学规矩比种田还要累。
陈氏说:“谁叫你懒成这样,以前让你学你总找借口推三阻四。现在你外祖母给你寻了个宫里嬷嬷来,你无论如何也要仔细学了。如今你对外是韩家的孙小姐,出出进进都代表着韩府的颜面。”
小鱼哀叹了一声说:“早知道这样麻烦,当初就不该应了李放的约,这贴子不如不要了。”
陈氏轻轻拍她头:“多少人想求还求不得呢。人家一番诚意来邀,你便不看韩家的面子,也不能让李放的面子折了,让人家笑话了去。”
小鱼在床上滚来滚去:“您放心吧,我肯定没问题的。当年我去见皇上见太皇太后都没出过错儿,现在这么大了,更知道小心的。”
闲话不叙,这一转眼的工夫,已经到了十月初十。
小鱼一大清早便起了来梳洗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