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是我雖然屬於文化組,辦公桌卻跟楊峰他們相隔很遠,隔著娛樂組的同事。
也不知這樣安排是天意還是趙緙的指示。
好在,我應該是可以畢業就賺錢養活自己了。
昨天,一期的雜誌出爐,二封是我在破敗的賓館採訪青年藝術家石健的稿子。
那篇稿子趙緙一個字也沒改就讓發了,在雜誌社裡一時間被眾人矚目。
有人說恭喜,更多人側目。
我惶惶然應對,開始學著慢慢接受這種被人暗暗討論的生活。
這樣年輕,就在行業里有了這樣的名聲,似乎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一直被這樣孤立在自己的組外,已經是這半年的日常。
因為幫忙寫過幾次稿子,曾源問過我幾次要不要轉娛樂,都被我拒絕了。
我做記者就是想做文化觀察的,這個初衷不會改變的。
從小到大最被人稱道的就是性格好、人緣好、活潑好動、討人喜歡,讓人親近的黃瀛子,卻也最平凡不過的黃瀛子,出人意料地在自己的第一份工作里受到了莫名的矚目和敵意。
只是這鋒芒不是我的本意,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從何而來。
所以不知如何應對。
當然也有可能,讓人覺得刺痛的光並不來自於我,而是他人的目光造就,又反射回了他人的眼睛。
「開會了開會了。」曾源從辦公室外面召喚,我打斷思緒把手帳轉手塞進自己的辦公桌抽屜里,又上了鎖。
「藏什麼好東西?」於小鴿起身問,「不是什麼好吃的吧?」
「我減肥呢,哪來好吃的。」
我跟著她一起往外走,正看見司棋從外面匆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卷衛生紙,跌跌撞撞的。
「開選題會了,別遲到。」楊峰不放心衝著他囑咐。
「知道了知道了。」司棋好不耐煩,「你先走。」
出了辦公室,於小鴿在我耳邊偷笑:「他拉肚子好幾天了,臉都青了,也不知道省錢吃了哪個髒攤。」
「倒是瘦了好多。」我實事求是。
趙緙在會議室里已經等著了,敲桌子:「都快點。」
一群人坐下,楊峰小聲說了一聲:「司棋肚子疼,一會兒就……」
「那不等他了。」趙緙逕自翻開下月刊的藍樣,「這一期封面是誰。」
曾源說:「我們三期封面了,這次最大的稿子就是鄒航的專訪,4p,黃瀛子在寫,但不是封面。這一期給文化。」
楊峰忙接話:「對、對,是京城的老手藝人,剛申遺成功……」
「年初不就是就非遺傳承人麼?重複選題一年報兩次封面是我記差了還是你不懂常識?」趙緙罵人的時候連個表情都沒有。
楊峰忙忙說:「今年這個話題特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