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这几人中撒谎的,竟然是苏令之。
好在用了一招以退为进,立刻就试出了他。
不过就算是苏令之说破了天,楚昭云和段景曜也不会信他的,他说贺榕不可能杀人就不可能了?
现在唯一能从苏令之嘴里确定的事就是正午用完午饭后,第一个回书斋的是贺榕,且贺榕行事鬼祟。
等苏令之坦白后,段景曜便让他走了,和其他人一样,带着尾巴走了。
在书斋外徘徊的齐舟见弟子都走了,这才按捺不住来找段景曜。
“大人,这究竟怎么回事?他们都没死?”
“章纮死了,贺榕受伤,伍遮想要杀苏令之和许武清,这二人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
“伍遮……唉!造孽啊!那杀害章纮的凶手可曾抓到了?”
段景曜摇了摇头,问齐舟:“贺榕醒了吗?”
“未曾,庞大夫说得等喝下两副药才能醒,叫人煎药去了,也把庞大夫好生送走了。”
“祭酒不必着急,等贺榕醒了再说。”
“是是是。”齐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去了一个章纮对他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且皇城司全程都在,定能证明他是无辜的,今日冷静下来后一想,这祭酒之位兴许是能保得住的。
只是皇城司不走,他也不敢走,只好陪着。
这一等,就从清晨等到了傍晚。
眼瞧着皇城司的人在上舍里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齐舟有些沉不住气,想上前去问问,见皇城司的人正在
说话,他只好又退了回来。
楚昭云有些猜到了段景曜放人的用意,只不过有些唏嘘:
“这国子学,教书育人,传承术业,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本以为这里应当是这世间最纯粹最干净的地方,没想到啊……”
她没想到在本该干净的地方,竟藏着这般多心怀鬼胎的人。
能进国子学的人,他们出生便在汴京城,家中或有爵位或有官职,明明一出生就占尽了先机,却不把一颗心用在正途上,真真是可惜了爹娘给的身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身份是学子也不外乎。”段景曜比起楚昭云来,看待国子学少了层光环,反而看得更清楚,“他们在一个书斋里读书,却时时刻刻把彼此看做竞争对手,等到水被人搅混了,就想着浑水摸鱼给自己开路。”
楚昭云转念一想,又问道:“皇城司也是这般吗?”
段景曜点了点头,隐晦说道:“我也只是和白泽余富等人熟识,和其他提点之间也算不上和睦。”
楚昭云从段景曜意味深长的眼神里读懂了,算不上和睦,恐怕是针尖对麦芒罢了。
说到底,她和左璋王疑不也是吗?
虽不是她的本意,可最后也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现如今,只是在衙门或皇城司,等到日后,势必要闯更大的场子。
她这才明白段景曜为何总是让她谨慎行事,能在朝堂上混出名头的,能在官场上笑出声音的,
那定然已经熬成了人精一般,不是她这般初出茅庐的小喽啰能对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