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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活骸（第2页）

老布宁低着头瑟瑟抖，他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也不敢说话，在进入到这里的一刻起，事情的展就已经乎他的想象；年轻神秘强大的“自己”就这么被一枪崩掉了，毫无反抗之力，死状比那些地狱犬还要惨。

“真是急性子……别看我，我不像他那样不走寻常路。”

混血种血统低不是问题，可以使用类似“血统精炼”等技术提升至军团目前假定的35%-5o%血统占比，目前的难题是混血种人类数量不多；

参考大远征期间圣血天使军团的规模，路明非认为最起码也要凑够十万人才能跟那个黑暗银河里到处肆虐的各种牛鬼蛇神征战厮杀，然而就算将老弱病残一并算上，家乡的混血种恐怕也没法凑齐这个人口。

“父亲……您终于来了。”

老布宁有些惶恐地点了点头：“我愿意为您倾尽我清楚的所有内幕，”他的目光忍不住瞄向那些被克隆孩子摆放在地上的玻璃罐子，“那给我女儿治病用的货品……”

路明非收回视线，他这时候才注意到零，这个孩子一直沉默着，她蹲在栈桥边上抓着栏杆，蜷缩着小小的一团，眼眸涣散空洞地盯着下面那头庞大的黑色生物，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来。

现在他只能跟着路明非继续往前，同时还得被一旁没大没小已经被改造成“生化魔人”的芬格尔跟他勾肩搭背，对方似乎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形态，不停地请求楚天骄拿手机帮他拍上几张帅照。

“知道……我去过一次那里，亲眼目睹它的存在。”老布宁重整情绪，重新变回带他们一路来到这里的模样，只不过变得更加诚恳。

“他说‘神’的尸骸在我们脚下。你知道它在哪里么？”

楚天骄啧啧感叹，这只能说艺高人胆大，除非有枚炸弹在这桥上下一秒就爆炸，否则他才不会用这种为危险性极高的方式下去。

“好的……好的，我相信您。”路明非后半句话堵住了老布宁的嘴，他喉咙滚动，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是的……”尽管温度在零摄氏度以下，但老布宁还是忍不住擦了把不存在的汗，“‘神’的生命顽强程度远我们的想象，一开始哪怕它的大脑已经萎缩腐烂，但它的身体还能凭借某种本能继续活动。后来幕后的老板又对它使用了某种技术，让它处于一种半死半活的状态，以方便取得更具有‘活性’的血液。”

一瞬间路明非脑海中冒出数个想法与猜测。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和零并肩而行跟着老布宁走在前面的路明非忽然回头问他们。

“声音？”芬格尔驻足留心聆听了一会，摇了摇头，“没有。”

“好。”路明非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迈步前行。

话音落下，还没等停留在栈桥上的人反应过来，巨大的防空洞内瞬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你无须害怕。我的合作对象一直都是你，不会因为多出一个或者十个你而改变。”路明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明非摇了摇头，他环视四周找好角度，然后抬脚踩在栏杆上，在老布宁震撼的目光下整个人如同炮弹射般蹦射出去，轰击在环形墙壁上，义体左手坚实的金属手指抠穿了水泥，带着五道清晰的指痕与碎屑一路滑下。

“父亲……”可耳边响起的还是“父亲你终于回来了”这种意义不明的话语，就在路明非皱眉不耐之际，忽然有熟悉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在这冰冷的地下工事响起：

“太暗了，我还是加点光让你看得更清楚一些吧？”

军团内部对混血种的血统级别已经有了大致的划分，7%以下的归为c级，8%-13%归为B级，14%-2o%归为a级；至于要问这种划分是否具有权威性——炼金军士认为自己的“科学”检测手段肯定要比混血种那些听“皇帝”言灵然后在纸上画画的测试靠谱。

“天啊……”楚天骄瞪大了眼睛，看清了栈桥底下深处那头巨大的黑色生物。也许是被灯光亦或者是声音给惊醒了，它缓慢地挪动了巨大的身体，带着铁链拖拉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回荡。

布宁打开了桥上的某个隐秘开关，环形墙壁上亮起了数十盏探射灯，给这座能塞进一枚重型火箭的巨大防空洞增添了些昏暗微不足道的亮光。

虽然每届拍卖会花费近亿甚至数亿金钱来购买这些货品的客户们就是最好的买家秀，但从路明非和他那位变得恐怕能一拳打穿装甲车的兄弟来看，对方对方的势力对这种神秘技术肯定有更深的理解。

路明非那双金色的瞳眸里倒映着这头通过某种方式呼唤着他的生物——那是一头黑色的龙类异形。但相比以前他见过的、杀掉的龙类，这条黑色龙类不仅没有那标志性的膜翼，甚至还失去了下半身，只剩下一根粗壮的古铜色脊椎骨。

异形似乎也察觉到了来自路明非的注视，仰起硕大的头颅，有些茫然地来回晃动，似乎在找寻他的身影。

“……销毁克隆人类的部分。这是一种禁忌技术。”

“当然，我会信守承诺，但在此之前我有必要对它们进行专业性的检查，以保证它们能够治好你女儿而不是将你的女儿变成怪物。既然我选择继续相信你，那你应该也会继续信任我的，对吗？”

“没有……这里是最为安全的观察点，如果想要近距离接触的话我们得走另一条路到下面……”

如今这项技术的出现毫无疑问能够解决军团所需要的兵员问题，以后混血种人类肯定是越多越好。

路明非稳稳落地，走到了这头黑色异形跟前。只有在近距离接触之后才能感受到这种生物的庞大与宏伟，人类在它的面前似乎渺小得不值一提。

“带路吧。”路明非说。

在充足的光照下，最先吸引路明非注意力的仍然是眼前这头半死的黑龙——但并非更加直观地去观赏这异形造物。

一块块鳞片自黑龙那头颅上如花瓣分裂开来，半具苍白的人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缓缓从中直起身来，空洞苍白的眼眸里逐渐亮起金色的光芒。

那张脸庞相当地熟悉——跟路明非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