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间卧室,姑且称之为卧室吧!由于光线的暗淡,整个房间看起来像是铺了一层暗色的光圈。
洗的白的蚊帐挂在开始腐朽的木架子床上,身下铺着被子,里面的棉花应该是今年新打的棉花,暖和不已。
左边墙上方钉了几颗钉子,拉了一根绳子横跨整个房间,绳子上面挂满了大人小孩的衣服。
下面靠墙角的位置放着掉漆的大木头箱子,开口面向上空,左后紧挨着墙,右边挨着床,外面挂着锁,里面放堆放的都是比较贵重一点的物品。
箱子边有几个小凳子摞起来,旁边是燃烧的手提式蜂窝煤,上面放着装着水的银白色水壶。
靠门的位置有一个木头架,上面放着盆,门上钉着钉子挂各种帕子。
花城的一月份气候多变,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一天可以让你体会到一年四季的变化。
杨婷想下床看看,刚一动就听见床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感觉它下一秒就会罢工。
听见声音,她的第一反应是看孩子,有没有被惊醒?万幸的是,孩子睡得很是香甜。
家里一共也没有几双鞋,所以全部都是放在床底。
刚刚穿着鞋,杨婷就感觉大事不妙,下面汹涌澎湃,静等一会儿以后,连忙提着水壶下来,把蜂窝煤炉子拧去外面。
这个东西在房间里多待一秒,她都怕自己和孩子一氧化碳中毒。
把门关紧,杨婷这才有空打理自己,先是用热水随便清洗一下,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做好防护措施,以免一会自己又要水满金山。
带有血迹的衣服扔到脏的盆里,在这个家里显得格格不入。
干脆伸出脚一踹,瞬间把盆踢到了床下的最里面,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杨婷虽然是顺产,但身体还是有点虚,转身轻轻的躺在床上。
她刚刚这么一折腾,脑海里已经想起来这里是哪里了。
二十年前,他们两口子在外面躲计划生育的日子。
当年,她和丈夫想生一个儿子顶门立户,可是他们前面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中间还只差了两岁。
国家规定农村户口第一胎生的是女儿,可以生二胎,但是中间必须隔五年。
以至于二女儿都还没敢上户,还是一个黑户口,现在第三个孩子也出生了。虽然是个男孩儿,但是要上户的话,家里就要交两份生的钱。
这两年他们在外面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干活,生病也硬扛,就是希望把这些生需要的罚款赚出来。
杨婷已经完全接受自己从2o1o年重生到199o年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么确定是199o年,躺在身边的婴儿就是最好的证明。
周冬生是199o年1月26号出生的,现在自己的状态明显是在坐月子,那么现在应该是在2月份初吧!
应该吧!家里也没有个日历啥的,具体日期都不清楚。
不过刚刚的恶露这么多,小孩子应该出生还没有几天。
她怎么就突然重生了呢?难道是老天爷在怜悯自己苦苦找寻孩子多年无果,让她重来一次,了却遗憾。
杨婷心里腹诽,怎么就不是让她直接重生到自己刚刚出生的时候呢!那样她就可以重新选一条没有走过的路,那条路上又会是怎样的风景。
不过现在也很好,要是真回到了婴儿时期,那就没有了这三个孩子了。
突然想到另外两个女儿,杨婷心里有点不得劲。
小的时候一直让他们当留守儿童,自己和周平一直在外面打工,明明避暑之都离花城也没有多远,但是他们总是抽不出时间回来去。
往往只能过年的时候回家一趟,然后又匆匆的回来蜗居在这个小房间里。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冬生五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