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犯名叫张光耀,是多年前进城的务工人员,在工厂上班,工作还算稳定,暂时还未娶妻生子,也并没有暧昧的对象。
本案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和死者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际,就连生活圈子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轨迹。
可偏偏他在杀完人后,就坐在案现场,拿着带血的刀子,抽着烟,冷静如斯的等着被逮捕走。
哪怕被提审,他也只是说自己看不惯死者,所以就杀了他。
再多的,他便一个字都不肯再答了。
戚子航伸手揉了揉眉心:“这种冷静又固执的嫌疑人最是让人头疼,口供根本就没法录,更调查不出幕后是否有人指使。”
柳臻颃看了看嫌疑人的照片,又看了看他的具体信息,温温静静着五官,仰脸询问:“他家人的档案有没有?”
“有。”
戚子航立刻安排黎晓将档案盒抱过来。
张光耀的父母在老家种地,他是长子,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大概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听说都在相亲。
不过……
他们的面相……
柳臻颃的眸光闪了闪,噙着淡淡的寒凉。
戚子航瞧着她:“柳小姐,这次的事你头绪吗?”
“恩。”
柳臻颃不紧不慢的掀眸,嗓音一改在瞿啸爵面前的软糯,清冷的像是没有温度的溪水,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到面前的档案盒里:“我准备好了,我们进去吧。”
审讯室并不是能够随便进的。
尤其是这种对于杀人犯的审讯。
柳臻颃的事情,戚子航早就向上面报备过,所以……
“爵爷,还麻烦你到监控室等着吧。”
闻言,瞿啸爵的脸色刹那间阴寒下来,几乎结出一层冰,却在柳臻颃面前按捺着,只是挑眉:“怎么?我不能进去?”
“不好意思,爵爷,这回的情况比较复杂,你进去不太方便。”
说实话,瞿啸爵本来就对柳臻颃来帮戚子航的忙这件事颇有微词,只不过是碍于柳臻颃自己愿意而已,现在他又不能陪着进去。
但他都未来得及说什么,柳臻颃便伸手拉住他。
她抿唇,嗓音温软:“你先去监控室等我好不好,我会很快的。”
在那双杏眸的注视下,瞿啸爵俯身,手指勾着她的下巴,在她的腮帮上亲了亲,才不情不愿的点头:“好,我等你。”
“恩。”
转身,柳臻颃的脸色重新温凉下来,在戚子航的陪同下,走进审讯室。
审讯室的位置一般只有两个,一个是审讯员,另外一个则负责全程记录。
柳臻颃进入后,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审讯员的位置上。
至于戚子航,则站在她的身后。
也不知道为何,张光耀对于柳臻颃的出现,微微有些惊讶,眼底一闪而过的皆是怀念,但很快就趋于平静。
柳臻颃看了眼张光耀的面相,黝黑暗黄之色比资料上的更为严重。
所以她嗓音轻薄,开门见山:“你得病了。”
肯定的语气,没有询问,而是在陈述着某种事实。
张光耀拳头有着下意识的紧攥,面色努力维持着冷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张光耀在赌,赌突然进来的这个女人是在诈他。
因为别人不可能知道他生病的事情,帮他看诊的医生是他老乡,还是私下里帮他检查的,并没有记录在电脑里。
“不。”
柳臻颃摇了摇头,精致的脸上披着一层寻常的笑,却有着兀定和漠然:“你眼呈鸳鸯,且印堂低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得的是肺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