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臻颃的确是从小被养在山上,却也只是生性懒散不谐世事,并不是蠢笨无知到对汪薇安的态度毫不知情。
在她看来,非同道之人,皆为弱者。
所以她听从师父嘱托,且自诩强者,才会平日里懒得与那些人计较,更不想理会她们所谓的口舌之争和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动作。
毕竟……
人类是不会关心脚边蝼蚁的喜怒哀乐的。
就比如这次,汪薇安因为心有芥蒂,所以从汪家缓过来的那一刻开始,就计划着如何脱离柳臻颃。
最直接的手段便是悄无声息转移她名下所有的资产,就连公司都试图留一个空壳子给柳臻颃,甚至还可以从其手中敲出一笔购置公司股份的钱财。
只可惜,她计划失败了……
这些,柳臻颃了解一二,却从未放在眼中。
心中早已笃定的念头破灭,汪薇安第一次慌了神,用力的咬着红唇:“柳小姐,你说过我是六亲骨肉皆无靠,求财却如水流来,你难道不想……”
“不想。”
柳臻颃都没等她说完,便随口反驳,漫不经心的态度是一种凉薄到骨子中的凌冽:“我会算命,也会换命,所谓的带财女命在我眼中也不过是赚钱工具而已,只可惜,你现在这个工具已经不听话了。”
汪薇安起身时稍稍踉跄了下,眼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你是不是早就算出我有这么一坎?”
“对啊,我上个月和你提过的。”
当初她在申举办的饭局上也说过的。
汪薇安脸色惨白,哪怕是精致美丽的妆容也遮掩不住她神色中的狼狈。
她定定的盯了柳臻颃看了三四秒,才深呼吸:“柳小姐,这命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就不信整个南城区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能帮我了,我们走着瞧吧。”
说完,她拿起手包抬脚便离开了包厢。
正好和推门进来的瞿啸爵擦肩而过。
这下,汪薇安不敢维持着她所谓的傲慢姿态,咬着唇垂眸,略带恭敬:“瞿少。”
只可惜,瞿啸爵只是淡淡睨了眼她那张狼狈惨白的小脸一眼,连一个“恩”都懒得施舍给她,便任由柳臻颃冲进自己的怀中,干净英气的眉梢挑起,低笑:“想我了?”
“对。”
脆生生的回应,柳臻颃一改刚刚的漫不经心,窝在他怀中显得格外的乖顺,鼓着腮帮:“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烤肉吗?那我们去海天商厦吧。”
“怎么突然想去那了。”
“因为我要去见一个人啊。”
这么堂而皇之的语气,令瞿啸爵修长的手指微微收紧,将她的小手包裹其中,薄唇挑起的弧度不变:“见人?见谁?”
“见我……”
“老板。”
柳臻颃刚说两个字,萧时突然打断她,并将手中的平板递了过来。
他淡漠的脸色似乎稍染了几分恼意:“老板,汪薇安公司的法务部刚给我了封邮件,似乎是想要解除我们两家公司之间的从附属关系。”
也就是说,汪薇安前脚刚离开包厢,后脚就要求彻底脱离柳臻颃的掌控。
如果说她没有提早就预备好的话,任由谁都是不信的。
可柳臻颃连看都不看一眼,随口应:“可以啊。”
“老板,那我们前期投资的……”
“无所谓。”
淡淡的三个字,柳臻颃眼神过于冷静,掀开红唇淡笑了下:“她爱走就走,爱留就留,只要赔付清楚三千万的违约金就可以。”
三千万?
如果汪薇安现在有三千万的话,又怎么可能卑躬屈膝的来找柳臻颃。
所以这话的意思跟“驳回”没有太大的区别。
萧时自然清楚,稍稍露出点笑意:“好的,老板,我会妥善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