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康老平白觉得这些年的付出都甚是可笑,便真笑出了声。
他干燥的大掌抚了抚康肃的手臂,叹息般的吐气:“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抓紧时间处理,决计不会让他们牵扯到康家的。”
康肃瞧着老爷子略显花白的,心底涌现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感,呐呐:“爷爷……”
“我没事。”康老收敛情绪,脸上沟壑遍布,摆了摆手:“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下去看联欢晚会吧,好好陪陪你父母他们。”
“那您……”
“我一个人坐会儿。”
康肃清楚以康老素日里要强的心性是不愿意把憔悴的一面留给他的,便以没有再多说什么,帮康老彻了杯安神茶后,离开了书房。
茶香袅袅,雾气在他的老花镜上慢慢蒙上一层模糊的白,他摘下擦拭了下,才缓缓掏出手机,一通电话拨了出去。
手机铃声响起时,柳臻颃正窝在床上和瞿啸爵看着电视剧,就是前两天未看完的那部刑侦剧。
她看也不看手机屏幕,随手接起并按了扩音键,康老疲惫般的嗓音就在电话那头缓缓响起:“柳丫头,这么晚,没有打扰你吧。”
这样的态度,瞿啸爵第一时间把视频暂停。
柳臻颃也跟着正色起来,眸色清冷着:“康老,您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说。”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康老其实并不是墨迹的人,他将听到有关于康野的传闻大致重复了遍:“柳丫头,你放心,我并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我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也很简单,康野的行为过分,你怎么收拾他是你的事情,我并不会干涉,至于明日《古风少年》的直播比赛,我也不会让他去碍你的眼。”
《古风少年》便是柳臻颃被选作评委的节目,这也是为什么令天上午康野会出现在央视大楼的原因。
“不过……”康老话锋一转:“还清你明白康野是康野,康家是康家,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柳臻颃立即就懂其中深意。
康老是担心,在康野不知深浅一而再的挑衅中,她恼了他,也会牵连上康家。
“康老您放心。”柳臻颃温凉如水的嗓音在深夜中有一种别样的信服力,语调轻巧着:“您跟华老是老朋友,华老又待我未婚夫不薄,我未婚夫也很敬重您跟许老,所以我相信您,也相信我未婚夫的眼光。”
得,康老失笑着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他这算是沾了瞿啸爵这个小辈的光了。
不过,他心中这块大石头算是放下来了。
要知道,柳臻颃可是单枪匹马除掉顾无师的人,而顾天师却是会借命窃运的主儿。所以说,如果柳臻颃真得看谁不顺眼,想除掉谁的话,怕这世界上也无人拦的住,更可能无人知晓。
松了一口气的康老又随意闲聊了两句这才挂断。
此时,钟表的时针不偏不依指向了十的位置上。
将手机放回到茶几上,柳臻颃靠在瞿啸爵的怀中,任由他帮自己将散乱的丝挽到耳后,语调轻柔:“乖,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岳父岳母那里。”
今晚是年三十,按理说他们都该在家守岁,但鉴于他俩刚订婚,两家就默许他们单独相处,不过瞿家向来是十一点半以前必须回老宅。
她腮帮子鼓鼓:“可我的电视剧还没看完呢?”
“明天晚上再接着看。”
瞿啸爵帮柳臻颃穿着外套,头顶上的灯光洒下来,也不知为何,衬得他眉目温和,从骨子中透着一股被驯服的野性:“明天上午老宅过去拜年的客人多,我可能会抽不开身,等下午我再带着礼品上门去看望岳父岳母,顺便接你出去吃饭,然后顺便送你去参加节目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