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中,瞿啸爵正安静的躺在床褥之上,头顶上的灯光明亮,哪怕是隔着屏幕,也能很清楚的瞧见他脸上苍白中泛着几分灰败的神色,眉头紧锁,一幅防备又不安的姿态。
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瞿老心口一震,立刻席卷出一股细细密密的心疼和愤怒。
捏着茶杯的大掌沉默无言的收紧,他刚准备询问些什么,门铃再次被按响。
这次是瞿毅锟去开的门,隔着玄关,语气传过来时有些沉:“爸妈,你们回来了。”
“你嫂子都来家里拜年了,我们就算有再重要的饭局,肯定都要推掉啊。”
瞿威康爽朗的笑声任由谁听了都像是位开明又慈爱的长辈。
他和霍菲走进客厅时身上都夹杂着外面风雪的味道,很浅淡,先是朝瞿老道晚上好,然后才将视线挪移到柳臻颃身上,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臻颃来了?怎么不见啸爵陪着你,是去忙工作了吗?”
说着,他又假意训斥瞿毅锟道:“你看看你大哥,大过年也不忘工作,谁跟着你一样,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天天光顾着玩。”
瞿毅锟的脸色说不出是尴尬还是难堪,总归不太正常,低唤了句:“爸。”
柳臻颃也不清楚瞿毅锟的短信中到底有没有和瞿威康说清楚她今晚的目的,不过她也不在乎就是。
杏眸中躺着冷冷的讥诮,她毫不掩饰的回视过去:“小叔,啸爵今晚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不能回来。”
“不能回来?”瞿威康瞧着有几分惊讶:“他是被什么事牵绊住手脚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这件事小叔不该比我更清楚吗?”
“我清楚?”
瞿威康敛眉,不悦的语气不算浓重:“你这孩子说得这是什么话?啸爵的年纪也不小了,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我还能插手他的行踪不成?”
闻言,柳臻颃立即嗤笑了下:“小叔的确是没有亲自插手,不过有没有联合外人试图害死他,就不得而知了。”
这话说得露骨,瞿威康也不可能再装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他当即就虎了脸:“臻颃,我和你小婶听说你回家,抛下那么多合作商,冒着风雪回来,可不是听你在这肆意诬陷的,到现在我们连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
听着他近乎狡辩的话,柳臻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度暗沉了下来,下颌线条紧绷,就这般的面无表情,眼眸敛着浓稠到几乎滴出水的漠然。
瞿毅锟也算是跟柳臻颃共过事,很清楚她现在这副模样是真的动怒了,便连忙插嘴缓和着氛围:“爸,今晚大哥在暮色被人算计,差点被彻底毁了。”
说着,他将整件事讲述了遍,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今晚的事情实在是比较紧急,大嫂才想着回来问问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瞿毅锟说得委婉,但任由谁都能听出来柳臻颃是对瞿威康有所猜忌。
瞿威康自己也清楚,他抬手按下想要言的霍菲,重新摆上一副担忧的姿态:“臻颃,今晚的事情还真是给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说不定啸爵就要出事了。不过就算有医生帮他检查过身体,但总归是中了迷药,也该接回家好好补补。”
说着,他侧眸朝霍菲嘱咐着:“你最近两天安排人多做几道滋补的菜色和汤,给啸爵送过去,他们两个还都年轻,恐怕根本不注意这方面。”
“我知道的。”
霍菲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慈爱的脸上带着笑:“你们现在还年轻,要是真不注意保养的话,等到老了怕是要受罪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将事情生生趋向了另外一个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