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家偏偏就喜欢徐景湛这性格,大事处明理,小事处任性也有任性的资本,两人又年岁相当。
官家的性子需收敛,无处肆意,因感激徐景湛救驾之功,便可劲的宠着他,只要不是杀人越祸,都可当无事处理。
并且徐景湛这御前侍卫是实至名归,他五岁启蒙练武,十二岁能拉开一石弓,不然也不会在七岁之龄扮作天家引开叛军还全身而退。如今御前侍卫只有八人,他虽只有十五岁,却是其中翘楚,能拉一石七斗弓。
大颂朝有五十万禁军,枢密院有十万精兵,大内有一万御前侍卫个个有“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的身手。
这是大颂朝文武并进的成果,军人们继承了五代军人好勇斗狠的风格,至此何惧番邦,大颂朝的繁华盛世拉开帷幕。
这边雪莲漱了口,拿了母亲递过来的面巾擦了嘴后,就将那日在桥边遇上徐景湛问路,这荷包就是助人为乐得来的向母亲和姐姐叙述一遍。
姜刘氏在旁嗔到:“我的儿,些许小事,怎么就收了这贵重之物呢。这玉佩一看就不是那凡品,翠色温碧,通灵剔透,这可是玉之上品。”
说着姜刘氏接过迎春手中的玉佩,指着上面的图案对两姐妹教导的说道:“你们看这雕刻的图样是鱼跃龙门,二姐形容这将军的穿着打扮,自应是那宫里的侍卫。二姐有这样的缘法,可得仔细收着,这块玉佩都可当传家之宝了。这金银锞子,你也拿去玩吧!”
雪莲接过话对母亲说道:“女儿哪里是那眼皮浅的,已经推辞过了,只是那位小将军打马前将这荷包抛到篮子里,等我从篮子里拿出来想要归还时,那小将军早已人马扬长而去,如今看来是祸不是福”。
说到这雪莲停顿了下,心里暗想,小雪莲可是因这荷包失了性命,自己却不知为何能从异世穿来,如今小雪莲的灵魂安放何处尚且不知,便狠狠的说道:“若不是这玉佩怎么就招惹来那小霸王,气势汹汹跟我要这荷包,现如今我也知道他就是一时好奇,张扬跋扈惯了,倒不一定是想要了去,可是那日我也是鬼迷心窍,看他那霸王样,就不想让如他如意。这人也是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也就是个纸糊的老虎,失手将我挤下河去,你倒是喊人救我呀,一看就是个惯坏的孩子。”
雪莲说到此,母亲在旁点点她的额头说,“还说人家是孩子,你可比他小着一岁呢!”
雪莲撇撇嘴,心里念叨,我可不是孩子,我都是孩子娘了,想到这里,心里又一阵难过,想念自己聪明伶俐才三岁的儿子,想念勤劳善良的母亲和面冷心软的父亲,自己这短短几年的婚姻生活,却如战场一般的硝烟弥漫,不听老人言,吃亏真的在眼前。
雪莲想到此,连忙转回话题:“我虽小,但我也跟着爹爹读圣贤书,我没去学堂,也知道‘人之初,性本善’,自也做不出来跟人讨要东西,人家不给,就推人下水的举动。”
姜刘氏无奈的笑着说:“还说不是孩子,这不就记恨上了。”
“娘,若不是我会几下狗爬,如今,你就看不到女儿了。”雪莲说到这里心想,其实是应该记恨,小雪莲已溺水而亡,如果不是自己穿过来,又因从小生长在海边水性好,就这腿抽筋,一般人就难以脱险。唉,既来之,则安之吧。
姜刘氏又问道:“二姐落水,为何不呼救!那地里头可是有好多人在耕地,你若呼救,近前的,总有能听到的。”
姜雪莲其实也不知,或许是小雪莲心慌,让水呛到了,未来得急呼救,又赶上腿抽筋,就沉入水里,还好是自己穿来,水性是自小和小姐妹们在大海里练出来的,暑假里,不管刮风下雨,只要天放晴,吃了午饭,一个个就争先恐后的到海边游泳。自己穿过来,又不明情况,哪里会呼救。
只是这个问题还是要回答,“我被水呛到了,水又凉,我好容易游到石阶前,就晕过去了。”
“好啦,好啦”,迎春在旁劝道:“二婆婆亲派二伯母来看望妹妹,又带来那些礼物,从吃的到用的,尽是好物。我听二伯母说,七郎被罚跪祠堂,三天不准吃饭,且已写信告知二伯,老太君也说了,且等他老子回来捶他。”
雪莲心想,姜员外对姜清时有提携之恩,高举轻放吧。迎春将炕桌连着碗筷搬去外间洗刷,姜刘氏与雪莲细说家常。
如今家里住的宽敞,吃穿不愁,只没有多少银钱,虽说一年到头清雅先生得到的束修也有百贯钱,但有两个学生在读书,明年五哥也要去县城学院读书,这一年的束修,两个人就要五十多贯,杂七杂八,县城里各样吃食,各样好玩的又多,两个人一年也得百多贯。
而明年大姐迎春及笄后,更要紧着她准备嫁妆了,现如今家里的进项,也有娘几个一针一针绣出来的,只这绣品熬人累眼,每日做绣活定时,只上午绣一个时辰,午休后到晚间有时间能绣上两个时辰,再兼卖点家禽蛋。
雪莲听到这想到,虽说这大颂朝美食如云,属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讲究时代,但跟现代的菜肴相比,仍有差距。
做为现代人自己可占了先机,平常也捣鼓些简单的手工制作,酿点葡萄酒、樱桃酒、桑葚酒,做点辣酱,用水果酵点洗洁剂……只是这些都要等自己身体养好,慢慢掂量了。
雪莲又想着自己以后会有许多异常举动,需要提前打个伏笔,于是又偎到姜刘氏的怀里,一边观察姜刘氏的脸色一边开口道:“娘,我昏睡的这两天,竟好似做了一场梦,梦里我到了别人的家里,跟咱们这里穿衣说话都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