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凛骨子里还是个孝顺的,上次说搬走,应当是为了震慑崔氏罢了,方幼眠不曾放在心上,更没有跟喻凛提起这件事情,只怕被玉棠阁内的小丫鬟听去,传到崔氏或者老太太的耳朵里,徒惹是非无穷。
老太太虽说疼惜她,多数时候跟崔氏对上仗来,都站在她这一边,可分家一事非同小可,上了年岁的人多半盼着一个家族繁荣昌盛,怎么可能同意喻凛搬走。
“我知道了。”她没有跟岳芍宁过多提有关喻凛的事情。
“”
喻凛晨起之时已经暗中吩咐了千岭,将今日的公务分发下去给了身边众人看着与工部的人交托,随后便潜伏在祝家的附近等待。
半个时辰之后,方氏带着身边的婢女出来了。
如同喻凛所料,她没有跟岳芍宁一起。
千岭说得竟然是真的,方氏的警惕性很高,临上马车之前,佯装不经意环顾了四周一圈。
若非是行家都看不出来她是在环伺周遭,当初要不是派了千岭跟过来,只怕都留意不到她有意无意之下的观察。
毕竟谁会留意一个深宅小妇人的左顾右看,她又刻意伪装过,左顾右看之时,只让人觉得她是好奇周遭事物而已。
没想到,他的小夫人,竟然如此厉害。
拨开了柔顺乖巧的外皮,又让他看到了不为人知的意外一面。
“姑娘,您不是说要与祝少夫人一道去看郎中么?怎么又是自己一个人?”
雯歌跟在马车旁边忍不住问了,方才听着方幼眠的口风不大对劲,该不会是那个吕家姑娘又来京城了罢,姑娘又要去见她?
方幼眠叹了一口气,“芍宁成亲多久?我成亲多久?怎么好带着她一道过去。”
想想也是,可雯歌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
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您做什么要跟老太太说——”雯歌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幼眠便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祖母疼惜,自然要叫夫君陪我一道,公事繁忙,还是算了罢。”
“何况小妹的药材也的确是没有了,我想抓一些找人送回去给她。”
“你陪着我不就行了,带着这许多的人,能出什么事?”
雯歌挑不出她话茬里面的错处,只得点了点头,按下心头隐隐的不安。
方幼眠放下车帘,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小小的信笺,上面是她避开人画的瀛京舆图。
上一次和雯歌出门摸不着地方,她便长了教训,托付吕沁宜给她找宅子院落的时候,让她也弄了一份舆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