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喻老太太过来了,不成想,居然是崔氏。
一到门口,身侧的小丫鬟踮脚靠近马车帘传信,崔氏便下来了。
方幼眠依着规矩给她行礼问安。
崔氏看了她好几眼,多日不见,方家女养得越是水灵了,瞧她的气色,好得能够掐出水来,站在喻凛的身侧就像一个小姑娘一般。
可恨她这个儿子,竟也是个色令智昏的。
竟然栽在蜀地小门户出身的方家女身上,被她迷得团团转,整日里跟在她屁股后面走,把她当成了活宝贝,好似怕她跟人跑了,或者有人将她给偷走。
甚至不惜跟家里作对,不过就是纳个平妻繁衍后嗣,那程书鸢生得又不差。
他一向敬重老太太,而今却为了方家女跟老太太顶撞,生生把人给气病了,至今汤药不离身呢。
这些时日,两人搬出来了,谁都没有回去过。
崔氏一来就对着她不住打量,什么话也不说,方幼眠已经习惯了崔氏这样的眼神,索性就由着她看。
只是没有看几眼,喻凛就站到了她的前面,将崔氏的目光给挡住了,崔氏一碰上喻凛,更是无话可说。
她挪开目光,打量起这座宅子,绕着看了一会,随后问。
“晨起没多久,老太太听说你弟弟中了榜,特地让厨房做了一桌子好菜,请人过去相见用饭,怎么说没有空。”
喻凛挡在方幼眠的前面,崔氏这番话是看着他,说给方幼眠听的。
方幼眠还没有回些个什么,喻凛便已经讲了回去,“儿子不是已经说了为何,怎么,宁妈妈没有给母亲祖母传达意思么?”
宁妈妈跟在身边,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讲没说罢?这不是办事不利么?讲说了,崔氏何至于又来这一遭。
主子们闹性,下人们夹在中间难做。
“说是说了,你祖母想不清明白为什么,说要亲自来问问你们,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还在闹气,奈何身子不好,你母亲这不就过来了。”
“祖母既然身子不好,这席面更没有摆的必要了。”
“凛哥儿如今是怎么了,说话句句带着刺儿?”
她的目光侧了看向后面,这些日子,方家女没少给他灌迷魂汤罢,如今连老太太他都不关心了。
“儿子哪句话带着刺?”他还反问崔氏了。
“我不跟你说。”崔氏讲不过他,硬来更是别想了,就连他爹都硬不过他。
崔氏错开了一步,绕到后面,对着默不作声的方幼眠。
“你祖母婆母都上门来请三两趟了,你即便是不去,好歹也亲自去回个话罢?”她本来还想训斥三两句,问她是怎么给人当媳妇的。
拐了爷们出去,便再也不上门了,当真是气死个人。
“母亲,她有事情要忙,您少平白无故找她的错,祖母那边,儿子也已经打发人去过了。”
崔氏忍了又忍,“”他嘴上说得好听,什么时候打发人去过了?
“你祖母病了,你表妹的身子也没有好,你做孙子,又是表哥的,好歹去看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