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崔氏不想应付她,这才把人撂给了二房。
“你母亲说想见你,我们逛了逛院子便过来了。”二房巧舌如簧,“管事媳妇们等着大嫂嫂过去回禀话呢,又要提前预备晚膳的吃食,故而不能一道来了。”
方幼眠颔首浅笑,“劳烦二婶婶。”
“都是一家人,这样外道做什么?”
二房知道方家嫡母寻方幼眠有话要说,也没有过多停留,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只剩下两人在水榭亭子那地方坐着吃茶。
方幼眠端着茶盏摩挲不说话,方家嫡母看着她风轻云淡的侧脸,想骂她两句,又怕闹开了。
毕竟这里是喻家的地盘,届时脸上不好看,所以软了声气,先跟她拉家常,问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女儿过得怎么样,嫡母不是见到了吗?”方幼眠就没有打算好声好气跟她说话。
方家嫡母的眼神凌然一些,“你真是翅膀硬了,如今和嫡母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
她给方幼眠推过来一块糕点,“可别忘记了,是谁提携你到如今这个地位。”
“嫡母是提携吗?”方幼眠讽刺一笑,低头看着嫡母推过来的糕点,是芙蓉糕,上面做成玉兰花的样子。
“难道不是利用?”利用她来结亲,攀附喻家,好给嫡亲的哥哥谋取一个官位。
“即便是利用,不也给你谋取了好处?”
这个小贱人果然是牛气了,居然敢和她呛声,恨得人牙根痒痒,却也不好跟她撕破脸,反而要哄着她。
“如今你诰命加身,男人得脸,在整个京城风光无限,还不够好?”
“我却不想要这样的好。”知道嫡母不会同意她和离,方幼眠并不打算在她面前提起已经和喻老太太敲定的事。
“你还想过从前的苦日子不成?”
方家嫡母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恨铁不成钢,“那喻凛如今便位极人臣,是做太子老师的人,将来太子登基,指不定怎么飞黄腾达,你作为他的夫人,只管等着享清福罢。”
说到这里,方家嫡母觉得必要和方幼眠好生拉近拉近关系,便佯装自责。
“母亲从前是猪油糊了心,对你们三个冷落了些,如今我也觉察到了错,日后多多往来看顾,咱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岂不美好。”
什么往来看顾,不就是为了沾喻家的光,好能够得一些妙益,增福自家。
她往方幼眠这边靠过来,“说到这个,你也该抓紧一些,孩子的事情多上些心思,如今年轻好生养,早怀早生,将来也不败你的颜色,这可都是你母亲我的肺腑之言。”
方幼眠就听着眼前女人的一口一个你母亲我。
她还记得在蜀地的时候,实在吃不上饭了,为了给弟弟妹妹要那么一口,上了方家的门,叫了一声母亲,想要一些吃的。
可嫡母让人把她给赶出去,趾高气昂嗤她,“谁是你母亲,你母亲在地里埋着呢。”
那时候不认她,如今又说是她的母亲了?